蛇蜕招魂

常三太爷的蜕皮挂在歪脖子树上，月光下泛着青鳞冷光。林秋生用桃木枝挑起蛇蜕时，发现内层纹路竟与柳仙堂的密葬图分毫不差。蜕皮七寸处鼓着个肉瘤，剖开后滚出颗带符咒的蛇蛋——蛋壳上拓着日本阴阳寮的桔梗印。

"常家老鬼用蜕皮养式神！"黄大仙一爪拍碎蛇蛋，腥臭黏液里浮出半张实验报告。昭和十九年的日军档案记载，他们在长白山捕到条双头蛇母，蛇腹中取出的蛇丹能令人断肢再生。

屯子西头突然传来招魂铃响。十二个披麻戴孝的常仙堂弟子抬着口水晶棺，棺内泡着条三头巨蟒。蟒身缠着刻满契丹文的青铜锁链，中间那颗头颅突然睁开竖瞳，吐出句日语："実験は成功した（实验成功了）"

灰仙窜上林秋生肩头："这不是常家太爷！中间那个蛇头长着人脸！"细看那蟒头上竟浮现出山本隆一的面容，左眼还戴着单片眼镜。

水晶棺突然炸裂。蟒尸遇风即腐，露出腹腔内嵌着的青铜鼎。鼎身饕餮纹裂开，钻出数百条小蛇，每条蛇尾都拴着个铜铃——正是祠堂丢失的镇魂铃！

林秋生甩出五帝钱打落蛇群，铜钱却被蛇尾铃铛吸住。铃声催动下，整个老金沟的积雪开始沸腾，冻土里拱出无数蛇蜕。这些蜕皮自动拼接成个巨型人偶，胸口镶着块带血槽的青铜板。

"快泼黑狗血！"崔老萨满的残魂突然显形。血雨淋上蛇蜕人偶的瞬间，常仙堂弟子突然集体撕开脸皮——皮下布满蛇鳞，眼眶里钻出信子般的肉芽。

黄大仙吐出内丹烧穿人偶左胸，青铜板应声落地。板面阴刻的长白山地脉图正在渗血，龙睛穴的位置凸起个肉瘤。林秋生用狼髀石刺破肉瘤，喷出的黑水里裹着半枚玉扳指——正是当年参帮大柜头的信物！

蛇蜕人偶突然发出常三太爷的嘶吼："你们破不了大日本帝国的..."话音未落，人偶右臂化作巨蟒缠住林秋生脖颈。千钧一发之际，柳仙堂的蛇形镖破空而至，镖身缠着的引雷符炸断蟒身。

浓烟中走出个戴斗笠的老妪，手中蛇杖挂着七颗头骨："常老鬼把堂口卖给东洋人，该受万蛇噬心刑！"她掀开斗笠，左脸竟布满蛇鳞——正是失踪三十年的柳仙堂大奶奶。

老妪蛇杖点地，冻土裂开道缝。常三太爷的残蜕突然抽搐，蜕皮内层浮现出日军实验室的构造图。图示龙睛穴深处藏着间冰窖，冰墙上用血画着个八头蛇图腾。

"这是天照大神的八岐大蛇..."黄大仙突然惨叫，它的尾巴开始蜕皮，"快闭气！蛇蜕粉里有式神卵！"

林秋生屏息挥剑斩向冰缝，剑气劈开处露出条青铜甬道。甬道两侧堆满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蛇人标本，每个培养罐都贴着731部队的标签。尽头铁门上用俄文刻着"绝密"，门缝里渗出带着参味的黑雾。

柳仙堂大奶奶突然咳出团蛇卵："当年三十六堂口半数被日军收买，在龙脉上..."话未说完，她天灵盖突然炸开，颅腔内钻出条双头白蛇——正是常三太爷的本命蛊！

白蛇叼着块青铜残片窜向冰窖，残片上的契丹文突然发亮。整个山体开始震动，龙睛穴深处传来沉闷的锁链断裂声，仿佛某种上古邪物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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