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六:古早霸总吗(2)

暮色像打翻的蓝黑墨水，将城市的天际线洇染成模糊的剪影。

江瑾抱紧文件袋小跑着穿过斑马线，米色风衣下摆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

地铁口灌出的暖风带着人群特有的潮湿气息，卷起她散落的发丝黏在口红微脱的唇角。

严浩翔：江秘书。

金属质感的嗓音穿透嘈杂人声，惊得她脚下一滑，漆皮玛丽珍鞋在台阶上蹭出刺耳的吱呀声。

转身时，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那辆曜石黑劳斯莱斯的引擎盖上，严浩翔正倚着车门，琥珀色袖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江瑾：阴魂不散啊！这人是装了GPS在我身上吗？

江瑾：严总好。

江瑾把文件袋抵在胸前，像举着面脆弱的盾牌。

三米外的男人松开两颗西装扣，露出里面银灰斜纹马甲，走动时精瘦腰线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严浩翔单手撑住地铁站口的广告灯箱，将她困在明晃晃的LED光晕里。

江瑾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以及领口处极淡的雪松香。

严浩翔：今晚陪我吃饭。

不是询问，是通知。

江瑾：又来？这周第三次了！霸总都这么闲的吗？不用开会不用应酬？

江瑾垂眸盯着他袖口繁复的刺绣，那是朵开到荼蘼的黑色玫瑰。

江瑾：抱歉严总，我晚上要去做家教。

说谎时她耳垂会泛起珊瑚色，这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严浩翔：年薪多少？

严浩翔指尖掠过她发梢，捏住片摇摇欲坠的树叶。

严浩翔：我付十倍。

江瑾：呕——系统，他这台词是从哪个土味情话大全里抄的？

江瑾：不是钱的问题。

江瑾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后脑勺撞在灯箱上发出闷响。

江瑾：家长会等着的。

她猫腰从男人臂弯下钻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泄露了慌乱。

严浩翔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喉间溢出低笑。

暮色中，他耳尖泛起可疑的薄红——方才少女发间飘来的橙花香，竟比谈判桌上八位数的合同更令人心神不宁。

"星辰"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暖黄光斑洒在江瑾的制服裙摆上，她踮脚将最后一只高脚杯挂上酒架，脖颈弯成优雅的弧度。

忽然肩头一暖，朱志鑫将驼色开衫披在她身上。

朱志鑫：空调风口对着你。

江瑾：还是老同学靠谱，比那个自恋狂霸总强多了！

斜后方卡座里，严浩翔捏着鎏金菜单的指节泛白。

勃艮第红丝绒座椅上，他修长双腿交叠，目光却锁在江瑾腰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朱志鑫正为她调整歪掉的蝴蝶结腰封。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碰她？腰封歪了关他什么事！

严浩翔扯松领带，水晶杯中的冰水发出细碎的崩裂声。

同事：先生需要点餐吗？

实习生的声音在发抖。眼前客人明明俊美如神祇，眼神却像要生吞活剥了谁。

严浩翔：她来。

严浩翔屈指叩响桌面，银戒与玻璃相撞的清响惊得江瑾手抖，柠檬水在托盘里晃出涟漪。

江瑾：见鬼了！这人怎么找到这来的？跟踪狂吗？！

江瑾将餐巾折成天鹅形状，指尖在颤抖中完成最后一个翻折。

江瑾：今日特惠是法式焗蜗牛，配勃艮第红酒。

灯光在她睫毛下筛出细碎阴影，像只误入狼穴的羔羊。

严浩翔忽然倾身，古龙水前调的白麝香漫过餐桌。

严浩翔：你在害怕？

他瞥见她锁骨处细密的汗珠，忽然想用舌尖丈量那片莹白。

江瑾：救命！这土味剧情！系统你死哪去了！

系统：我在呢宿主~ 检测到男主瞳孔扩张0.3毫米，体温上升0.5℃，这醋味隔着三条街都闻得到呢！

银叉突然插进焦糖布丁，瓷盘发出刺耳刮擦声。

严浩翔：我要这个。

严浩翔盯着江瑾颈后碎发。

严浩翔：你喂我。

朱志鑫端着牛排及时出现，餐刀在指尖转出漂亮银花。

朱志鑫：先生，需要帮您切块吗？

他颀长的身形将江瑾完全笼在阴影里，这个保护姿态让严浩翔眼底漫上血色。

严浩翔：江瑾。

严浩翔慢条斯理解开袖扣，露出青筋微凸的手腕。

严浩翔：现在跟我走，或者...

他抬眸扫过价目表。

严浩翔：买下这家店。

江瑾差点没把白眼翻上天。

江瑾：我真的要钻地洞了。

月光像融化的银箔，顺着开裂的墙皮淌进楼道。

江瑾攥紧包带疾步上楼，身后严浩翔的定制皮鞋踏过陈年木阶，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

严浩翔：你就住这种...

严浩翔话音戛然而止。斑驳墙面上歪斜贴着开锁广告，401室门把手上还挂着干枯的艾草，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在地面划出细长金线。

江瑾转身时发丝勾住他袖扣，拉扯的微痛让她轻嘶。

江瑾：严总送到这里就好。

男人却趁机扣住她手腕，拇指摩挲着跳动的脉搏。

严浩翔：你知道现在凶案率多高吗？

他声音突然放轻。

严浩翔：独居的漂亮女孩...

江瑾：这是威胁吧？绝对是威胁吧！

系统：宿主，他的心跳现在像踩了油门的三缸发动机哎~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严浩翔已经闪身而入。

三十平的房间扑面而来，米色碎花窗帘被夜风掀起，露出晾在窗台的内衣。

江瑾连忙把东西收起来。

江瑾：真是服了。

严浩翔：明天搬去铂悦府。

严浩翔扯开领带，喉结滚动。

严浩翔：密码是你的生日。

江瑾：然后方便你随时破门而入吗？！

江瑾抓起沙发上的柴犬抱枕横在胸前。

江瑾：严总，根据法律第……

话未说完，严浩翔忽然俯身，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指尖抚过掉漆的窗框，声音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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