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丧子的初画疯了（上）

彩虹光柱消散的第三日，初画在乾清宫偏殿守着昏迷的小慕初。

孩子耳后的量子印记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

窗外电闪雷鸣，却不见一滴雨落下——自量天尺塔倒塌后，整个皇城的天气就陷入了混乱。

"慕初乖，母妃在这儿…..."初画轻抚孩子滚烫的额头，自己的耳后印记同样灼痛不已。

那场量子风暴后，她总觉得脑海中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初画警觉回头，看见白敬亭端着药碗进来。

不，现在应该称他为皇帝了——量子融合完成后，古代帝王与现代白敬亭的意识已经合二为一。

他穿着明黄便袍，腰间却还挂着那枚泛蓝光的玉佩，走路的姿态既有帝王的威严，又保留着医者的温雅。

"该用药了。"他在床沿坐下，银匙轻搅汤药，"薛昭仪新配的方子，加了量子稳定剂。"

初画盯着他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纹路——那是现代白敬亭的量子标记。

三日前在塔顶，正是这道标记引导两具身体成功融合，可此刻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异样。

"你先喝一口。"初画突然说。

皇帝的手顿住了。

烛光下，他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刺痛："你不信我？"

"我只是..."初画话未说完，小慕初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慕初！" 孩子小小的身体弓起，七窍渗出蓝色荧光液体。

皇帝立即放下药碗，双手按住孩子太阳穴。

他翡翠扳指亮起绿光，与慕初耳后的印记产生共鸣。

初画也赶紧握住孩子的手，婚戒蓝光加入能量场。

"他的量子基因在崩溃！"皇帝声音紧绷，"需要立即…..."

一声脆响，慕初耳后的皮肤突然裂开了，蓝色光点如血液般喷涌而出。

初画发疯似的想用手堵住，光点却从她指缝间不断流失，更可怕的是，孩子的身体也开始透明化！

"不！不！"初画将慕初紧紧搂在怀里，"坚持住宝贝，母妃在这儿..."

小慕初虚弱地睁开眼睛，那双遗传自父亲的灰蓝色眸子已经半透明，却仍努力聚焦在初画脸上。

他伸出小手，轻轻擦去初画脸上的泪水。

"娘亲...不哭..."

孩子的声音像风中的蛛丝，"慕初...下次...会更乖..."

最后一个字化作光点飘散了，初画也感到了怀中一轻——慕初完全消失了，只剩衣物空空地摊在她膝头。

她颤抖着摸向腰间香囊，那里装着慕初出生时剪下的胎发。

可指尖刚触到锦缎，香囊突然自燃，瞬间烧成灰烬。

"啊——！！！"初画的惨叫惊飞殿外栖鸟。

她双手抓向空中飘散的光点，却什么也握不住。

皇帝试图抱住她，被她一掌推开，力道之大，竟让皇帝踉跄着撞上多宝阁，一尊白玉观音轰然坠地。

"滚！"初画双目赤红，"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你们都在拿他做实验！"

皇帝面色惨白："初画，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初画抓起碎玉观音狠狠砸向皇帝额角，"解释你们怎么把我儿子当量子实验品？解释第729次循环里你是怎么眼睁睁看着他死的？！"

鲜血从皇帝额角流下，滑过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初画突然怔住了——这双眼睛在无数记忆碎片中出现过。

温柔的、冷酷的、悲伤的...不同时空的白敬亭，最终都走向同一个结局：背叛。

殿外传来杂沓脚步声，初画最后看了一眼呆立原地的皇帝，抱起慕初留下的衣物翻窗而出。

***

雨终于落下。

初画蜷缩在冷宫废弃的佛堂里，怀中紧抱着慕初的小肚兜。

耳后印记灼烧般的疼痛已经麻木，取而代之的是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低语：

"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有时空的白敬亭都会背叛你..."

"杀了他们..."

……

"初姑娘？"轻柔的女声从佛龛后传来。

初画条件反射地抓起碎瓷片，看见个素衣女子缓步走近。

女子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憔悴却难掩昔日风华，手腕上还有深深勒痕。

"你是......"

"罪妇萧茵。"女子苦笑道，"先帝废后，萧贵妃的姑母。"

初画瞳孔骤缩，萧茵——这个名字她在宫人闲谈中听过。

先帝最宠爱的皇后，后来因谋害皇嗣被赐白绫，却又奇迹般复活，被囚禁在冷宫至今。

萧茵似乎看出她的戒备，主动掀开衣领露出脖颈上狰狞的疤痕："看，这就是白家男人给的'恩典'。"

她惨笑着从袖中掏出卷发黄的懿旨，"当年他亲手写的赐死诏，连全尸都不给留..."

初画瞥见诏书上熟悉的字迹——与皇帝批阅奏折的笔迹一模一样。

某个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第七十二次循环里，她是刚入宫的秀女，白敬亭是太子。

他亲手递给她毒酒，就因为她父亲是萧党...…

"为什么找我？"初画声音嘶哑。

萧茵从佛龛后取出个小木匣："听说小皇子的事了…..."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个水晶瓶，装着蓝色荧光液体，"这是当年我儿子死后，我从他体内提取的量子残液。"

初画猛地抬头：萧茵的儿子？宫史记载萧皇后无子...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萧茵轻抚水晶瓶，"先帝怕萧家势大，在我怀孕七个月时强行落胎…..."

她突然抓住了初画的手，"但你不一样！你的孩子是量子体，他消散的能量还游离在时空缝隙！"

初画心跳加速度萧茵的手像冰块一样冷，话语却带着诡异的热情："我们可以找回慕初，但首先......"

她凑近初画耳边，"你要报复那些伤害你们的男人，所有时空的白敬亭，都是同一个人。"

窗外的闪电照亮萧茵疯狂的眼神。在这一刻，初画脑海中的低语与萧茵的声音完美重合：

"杀了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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