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狂风漫卷(完)

“大人！我们监测到一些来自乌萨斯的信息，上面的内容有些过于……惊悚……”电报员急匆匆推开魏彦吾的办公室门，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需要您的明示！”

行政长官接过电报，一封是未翻译的原版，上面是高卢语，另一封是翻译；旧时，许多场大规模战争高卢都躲了过去，高卢语在拿破仑战争之前城市几十年的国际通用语，拿破仑战争后，维多利亚语和炎国语逐渐取代了高卢语的位置，乌萨斯人重启了这种古老的语言——说明这件事必然重要万分。“你们知道这封电报是要放往哪的吗？”

“大人，谁都有可能！甚至有可能不是发往龙门，是发往****或者**等地；奴隶起义者、革命党人甚至是贫民窟里的黑帮！谁都有可能！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们了！”暴躁的电报员一把关上房门，魏彦吾没有出言训斥。他的本钱已经快投完了，黑云压城龙门的能源很快就耗光，一旦庞大的移动城市停下来，远西省的各方势力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瓜分掉这块大肥肉。

魏彦吾突然放声大笑，他还没有输！过去，科西切掳走塔露拉的记忆是他永远的痛苦，他后悔自己竟然对兄弟痛下杀手，还只能目送幕后黑手夺走兄弟的女儿。他最后的底牌——陈晖洁，乌萨斯人不会因为她下场，但在理性国度的表面之后，有一个永远存在的不稳定因素——皇帝，塔露拉是陈晖洁同母异父的亲姐姐，她(祂)绝对会因为陈晖洁带领这个赤色帝国加入到炎国内战的混乱局面中。

一零九四年九月，乌萨斯帝国首都圣骏堡，司令部和帝国政府的官员出席会议，这一年来陛下第一场主动召开的会议。塔露拉着急啊！炎国那边全乱套了！虽然她现在本质上是个穿越者，但那可是她为数不多在这片大地上的亲人啊！明日方舟三个女主角之一啊！经历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塔露拉最终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陈晖洁——即使是数百万人鲜血和死亡……

“反对！”“这太冒险了！”“陛下，这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红龙的目光扫过去，祂看不清，声音如此嘈杂，有瓦伊凡的、有黎博利的、有乌萨斯的；塔露拉嘴角微微扬起，她此前想当皇帝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乌萨斯皇帝拥有的权力仅次于炎国皇帝。皇帝是大老板，议会和政府是打工仔，军队和教会是维持统治的暴力工具……祂拥有的太多太多了。

雅特利亚斯主义本身就是将一大堆左翼思想融合在一起的大杂烩，突出了一个包容性——和暴力性；作为一个穿越者，塔露拉不想当一个地区性超级大国的领导人，不想永远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阴影中。

她想以上帝之身行耶稣故事，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世界革命，扫清这片大地上的一切反动派，世世代代永永远远被后人歌颂，这比颂歌和荣誉更有用，这比福尔马林和水晶冢更长久。祂很清楚为了完成这个妄想，要有很多很多的人付出鲜血，男人的血、女人的血、老人的血、孩子的血。革命胜利后，塔露拉原封不动的保留了旧帝国时代的战争机器，嗜血的军国主义永远在国家内部蠢蠢欲动，不过祂不在乎，祂还在那就不用担心……

至于死后？人都死了，哪管什么洪水涛天啊？

塔露拉看到参加会议的众人中，朱可夫、托洛茨基、图哈切夫斯基……军队的人没有反对，这场仗能打赢！打不赢也能打得割地赔款！那就够了！红龙站直身子微微抬起高傲的头颅：“这场仗早打晚打都“乌萨斯粗口”得打！既然如此不如趁他病要他命，早打大打！彻底粉碎这片大地上最大的封建主义堡垒，不要在乎牺牲！革命的路上总是要死人的，惟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塔露拉并非没有注意到布哈林等温和派的惊骇表情，仔细一想，皇帝这快一年来似乎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了：负责感染者问题的叶莲娜和阿丽娜是皇帝的人，审判庭的激进共和派叶若夫和捷尔任斯基，一个被派往心心念念的共和国和乌里扬诺夫一起讨论革命；一个被派往新生的哥伦比亚指导中央情报局的同志，剩下两条狗亚戈达和贝利亚嘤嘤狂吠。

军队不用说了，大批没有被清算的贵族，倾向军工业的发展重心，无一不说明，曾经不得不依靠他们的领袖，真正成为了一名领袖。布哈林很清楚，皇帝奔的是他的妹妹，不是什么拯救和解放，德拉克对于血脉的重视从历史中可以窥见一二。农民拥有土地，工人拥有上升空间，议会只会扯皮且政治光谱五颜六色，温和派不能阻止，军队不会答应，战争机器需要战争。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启示录》第六章一~二节

胜了一次的人只能称为胜者，只有“胜了又要胜”“赢了又要赢”的人——才配称为王者。布哈林等人也是饱读圣经之人，乌萨斯没有人没有读过圣经，东正教是帝国国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启示录》中天启四骑士带来征服战争饥荒和死亡，随后耶稣骑着金色战甲的白色高头大马加冕万王之王，带来结束和平和统治，眼下种种都只证明一件：陛下魔怔了，开始幻想自己是耶稣了，殊不知祂乃“四骑士”。

布哈林找到了柯西金，在天台上，似乎在天台见面是造反人的常识了。柯西金啐了一口：“最近可真他娘的窝囊，我想不明白，当年，她要当皇帝的时候可在咱们面前保证过，乌萨斯新生的民主和自由将得到绝对的维护，如果权力将其腐化，我没有权力炮打司令部！拨乱反正……可如今呢？乌萨斯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台战争机器，我都不敢想未来需要多少鲜血多少生命才能喂饱它！”

布哈林望向东方，太阳升起来了——至少曾经他这么认为。恍惚间他又想起了那句话，柯西金听见布哈林喃喃道：“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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