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赵远舟与离仑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一时间难以抉择是否该出手干预。然而,那股浓烈的杀意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招式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无一人敢懈怠。
赵远舟撑开伞,伞面仅遮住身侧的文潇。“嗤——”长剑出鞘声清脆悦耳,你挥剑,剑气与离仑招式相抵,如同上次短街处一样,化散成气。
卓翼宸立于赵远舟另一侧,手中长剑泛着幽蓝光芒,“咻——”他身形如箭般疾射而出,直逼离仑而去。
拨浪鼓旋转声“咔嗒咔嗒”,冉遗被控制,来到离仑身前,替他挡住卓翼宸的一剑。离仑藏于其后,冷笑一声:“杀了我?那就没人知道白泽令的下落了。”
卓翼宸眉头紧蹙,闻听“白泽令”三字,略显迟疑地收起剑,问道:“你知道白泽令在哪?”
离仑语调轻佻:“赵婉儿死的那个夜晚,我虽被封印,却仍是现场唯一清醒之人。白泽令的去向,天下间唯我独知。你们不也刚从梦中窥得一二吗?”
他抬手指向文潇:“可如今你身上仅有半块白泽令,怕是无法完全施展。”
文潇凝视着他,追问道:“那另一半呢?”
离仑故作神秘:“想知道?可我啊……偏就不告诉你。”
话音未落,卓翼宸怒喝一声:“今日不说也得说!”人影一闪,再度攻向离仑。赵远舟亦随之而动,两人夹击之势令离仑有些措手不及。
拨浪鼓急促转动,“嗡嗡”声波震入冉遗耳中。受鼓声操控,冉遗手中光华凝聚,从眼眸中逼出一枚鳞片。离仑低语:“他逃避这么久,今日就让他彻底沉沦一次吧。”
鳞片落入离仑掌心,他指尖轻轻一捻,“啪嗒”化为粉末。
霎时,卓翼宸眼前一片迷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扑通”坠入湖中。文潇望着站在原地、眼神灰败的卓翼宸,焦急呼喊:“小卓!小卓!”可无论她如何呼唤,卓翼宸都毫无反应,已然陷入梦境之中。
赵远舟静立不动,看着卓翼宸手中的剑缓缓逼近自己。他心中明了,这是卓翼宸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朱厌害死了他的兄长与家人。
赵远舟淡然开口:“卓翼宸,若我是你的噩梦,那就刺穿我吧。”话音方落,剑尖已抵至胸前。
卓翼宸似从梦中惊醒,睁眼便见自己的剑贯穿赵远舟胸口,鲜血顺剑流淌,剑身闪烁着微光。可此刻,他眼中再无恨意,几乎是瞬间,他拔剑转身,朝离仑飞速刺去。
离仑慌乱后退,急忙摇动拨浪鼓,调动冉遗挡在自己身前充当肉盾。
场面一时混乱。你下意识挥剑上前,剑气拦住卓翼宸的攻势。护了冉遗一步,待他稳住身形,又见冉遗被控作为离仑的屏障,卓翼宸顺势偏过身子,退至远处。
赵远舟指尖沾血,抹于唇上,抬手念道:“碧海茫茫去无路,却在人间。星河渺渺执子手,天地同游。”
刹那间,离仑的寄生术消散,他逐渐脱离齐小姐的身体。无人察觉,离仑消散前的那一瞬,目光落在名为如梦白衣女子身上,她剑护住自己那一剑,让人想起许多往事。
如梦亦未曾发觉,离仑消散后,地上飘落的槐叶意味着什么……事情至此,似乎告一段落。
齐小姐历经这场风波,虽重获自由,代价却太过沉重,几乎失去所有。众人决定帮她隐瞒那些与妖有关的记忆,可她真的没有错吗?或许并非如此。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冉遗低声一笑:“这份恩情,总算两清了。”
他抬头看向你,卓翼宸微微侧身,挡在你面前,遮住他的视线:“我们该带你回去了。”说罢,拉着冉遗上了船。冉遗默然低头,众人返回湖边,裴思婧早已等候多时。服下白玖事先备好的药后,她精神好了许多。见到众人带着一名陌生男子归来,她立刻明白,此事已了结。
一路匆匆赶路,裴思婧与文潇走在前方,如梦和冉遗并肩同行,卓翼宸则与赵远舟落在最后,低声交谈。
忽然,一道身影从拐弯的大树后冲出,边跑边喊:“啊——救命啊!”
那人跌跌撞撞扑倒在路边,定睛一看,竟是白玖。裴思婧疑惑道:“白玖?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玖瞧见众人,脸上露出喜色,立刻跑来抱住你的胳膊,抱怨道:“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我都快吓死了!我在缉妖司等你们,他们说你们中午之前不回来复命,所有人一起掉脑袋。”
“我还担心万一你们丢下我跑了,那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倒霉?”他说着喘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跑出来准备半路迎你们,结果不小心迷了路,误打误撞闯进那边的山神庙里……”
众人听着他的讲述,随后,白玖的一声尖叫猛然炸响:“山神庙里面有个大妖怪!!!!!!”
“妖怪?山神庙怎会有妖?”文潇满是疑惑,“我们去看看吧?”
众人随白玖指引来到庙门口,厚重的大门敞开着,废弃的山神庙虽显破败,却透着一股安详之意,并无异样。但因白玖言之凿凿,卓翼宸依旧警惕地握紧云光剑,走在最前。
山神庙已荒废多年,院落中有几间房屋,蛛网密布,杂草丛生,一片萧瑟景象。唯有院门口左边空地上的一株银杏树,枝繁叶茂,带来几分宁静之感。
你感到疲惫,选择不跟随众人四处查看,而是倚靠在银杏树下歇息。冉遗也在你身旁坐下,满地金黄的落叶宛如天然蒲团,他毫不介意。
倚靠树边时,你正好瞥见他的墨发垂落在肩,有些凌乱。他经历诸多是非,对错难辨,你无从评判。冉遗是你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妖,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却做了那件救他的事。没想到再次重逢,竟因这般缘由。如今同坐一处,你想起了那句道歉的话:“我……原谅你了,冉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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