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舞月心酸地想：真是的，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她怎么舍得把他变成吸血鬼？暴殄天物啊！的确，你再也不会变老。但难道，你现在是画框里永恒的春光吗？当然不是！春去也，你沦为永夜里的囚徒……

米塔斯如行尸走肉一般展开屠杀，但再多的鲜血也没法填满他的心刚刚被扯出的裂痕。“上帝啊！”他悲愤地叫道：“你为何要赐予我天使的轮廓，却不阻拦魔鬼夺走我的呼吸？”

随后戚戚苦笑：“造物主，你最残忍的玩笑，便是让美的事物先被玷污，再被永恒定格。”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若不是这段记忆毫无征兆地浮现在脑海，他还以为早就忘了——有一回，零无带着他将一个家族悉数灭门后，神态餍足、眼神颓废，语气中却带着怜悯，对他说：“你曾是上帝的诗篇，现在却成了撒旦的藏书。”

她抚上他的脸，自言自语：“原来最美的艺术品，都需要一点瑕疵才能成为传说。”

夜晚，苓莫一边画画，一边思索她的木叶看到听到的。

偶尔的忍耐？他俩为什么突然都要哭似的。

“难道说……”

苓莫低着头，思索着。假如真的是那个意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食色性也，这本是人的本能。违拗天性，柏拉图式的爱情，真的能长长久久吗？

“这应该算是我的机会吧？只要你给一个机会，我可以用一生守护你……”苓莫喃喃自语。

旁边的宋老师鼻梁上架着眼镜，缝补着自己开了线的衣服口袋，向苓莫的方向一抬下巴，问道：“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

宋老师继续缝补，有意无意道：“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

苓莫看了一眼宋老师，抿嘴一笑：“老师，你觉得……两个女孩子之间，有机会吗？”

宋老师手上动作一停，眯着眼睛仔细想了一阵，谨慎地回答：“这要看她喜不喜欢女孩子吧？如果人家有男朋友，那就只当朋友吧，免得让人家知道心意之后困扰。”

这样吗？所以即使她的男朋友……说难听点，算不上个男人，我的心意，依然会给她造成困扰吗？

“是……莫小姐吗？”宋老师小心翼翼地问。

苓莫偷瞄了一眼宋老师，轻咬了一下唇：“嗯。”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老师愣神。苓莫感慨：“宋老师，你真的很聪明。”

“一面之缘，不一定能靠得住吧？”

“那可不是一面之缘。”

宋老师颇为惊奇：“哦？你们以前就认识？”这段时间她渐渐把这三个山上遇见的人当成自己的孩子，几乎忘了他们也有过去。甚至，他们并非常人。

“ 吴僧智和有一琴……腹有李阳冰篆数十字，其略云：‘ 南溟岛 上得一木，名伽陀罗，纹如银屑，其坚如石，命工斲为此琴。’”

那边，梦元梦恩还没睡着，梦元正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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