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既然得不到那能战胜全人类的爱。

那就得到那强大的力量！放纵地堕落地永生，不被任何人左右！

两个华夏女子今日造访，柯琳伍小姐正好可以用她们挡在前面，暗里推波助澜。大家都是人，上司不会难为这老师，只要客客气气地打发了就好。

而她只需暗示一下。来自东方古国的人都是隐喻学专家，不会不明白。

就这样，她们两个竟然成功了。她们已经把米塔斯带出密室。他自由了，不，是他们自由了。

柯琳伍小姐：“我这个人情，你想怎么还呢？”

她问米塔斯。她看着他那似人的瞳孔、微张的嘴中的尖牙，心里充满着渴望。

而目光下滑，她看见那光洁突出的喉结。

一种欲望压在渴望上。两种激烈的感情交织，此起彼伏地在她心里放大炮仗。

米塔斯：“那么，柯琳伍小姐想让我怎么报答呢？”

他的声音还和在西芒顿公爵夫人的阳台上一样沉稳动听。

柯琳伍小姐：请给我你的力量，把我变成你！

米塔斯：哦？

米塔斯挑了下眉。

米塔斯：柯琳伍小姐是忘了当初怎样不遗余力地追捕我了吗？怎可让自己以身涉险呢？

她轻笑了一声，满是不屑和渴望：

柯琳伍小姐：我以前错得太离谱了，人类怎可以与超自然抗衡。妄想用科技创造永生是痴人说梦，但我知道你们常规办法一定可行。更何况，现在你不帮我，我更是以身涉险。

米塔斯：“你知道……你将以什么赖以为生……”

柯琳伍小姐：我知道，我都知道！人哪有不该死的？有的，有的，我不会害孩子。而成年的人，哪个身上没有罪孽？还不如让你我饱餐！

宋老师突然开口，幽幽地说：

宋老师：柯琳伍小姐，你太悲观了。在这个国家，你还算精英呢，竟然抱着这样的想法。可见是没机会接受素质教育留下的祸根了。

他们此时正在一条虽不幽暗，但人迹罕至的街上。宋老师吐过几回之后自己觉得慢慢舒服了些，未了不找麻烦，她决定不去医院。

柯琳伍小姐：素质教育，那是什么？

虽然知道宋老师语带奚落，但她还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她倒要听听，迂腐老师的嘴里能说出什么。

宋老师：“素质教育是依据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的需要，以提高全体学生的基本素质为根本目的，以尊重学生主体性和运动精神，注重开发人的智慧潜能，形成人的健全个性为根本特征的教育。”

宋老师娓娓道来。这么一段话用英语讲出来有些难为她，她讲得有些磕绊。柯琳伍小姐嗤笑一声。

柯琳伍小姐：空话谁不会说，你倒说说这有什么内涵？

宋老师：素质教育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是面向全体学生的教育；是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教育；是促进学生个性发展的教育；是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的教育。

柯琳伍小姐忍不住笑起来：

柯琳伍小姐：得了，老师好记性。竟然对着我苦口婆心，真是魔怔。

随机又把眼光定定地盯着米塔斯，虽是哀求但也不卑不亢：

柯琳伍小姐：求求你，帮我吧。没有我，你出不来。你不能不管我！

米塔斯喃喃道：

米塔斯：难道……即使是你，也这样认为？

人类的耳朵分辨不出吸血鬼的呢喃。随即，米塔斯像个纯洁的少年那样笑了，露出两颗小尖牙：

米塔斯：好啊，我一定不会不管你，娜妮维雅·柯琳伍。

他伸出手，把她揽入怀，轻轻地拨开脑后褐红长发。他手指冰凉，她一激灵。他无声地笑了，尖牙刺入她的皮肤、血管。

她惊叫出声。宋老师在一旁不寒而栗。

血液流入米塔斯体内。柯琳伍小姐和米塔斯共同倾听着两颗心的跳动。那么奇异的共振。他们和谐的频率，仿佛生来就如此合拍。她在他怀里，倾听他们的旋律。至少这一刻他是独属于她的。

她越来越虚弱，却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顺着血液的纽带她感到米塔斯强劲的心跳，那永恒的强大。她也快成为那样的生灵了吧……

心脏狂跳之后慢下来，米塔斯一把推开她。

他舔掉唇边血珠，再一次微笑：

米塔斯：抱歉……你会死。Adieu.

声音如同露珠滴上竖琴，那么美，那么柔。

她慢慢沿着墙壁坐下，再歪倒。她听不见米塔斯的脚步声，但宋老师的确确实实在远去。

眼前愈发模糊。她被米塔斯赐给她的死亡包围。记得那年露台上，她夸张地大叫Adieu。米塔斯对她讲Adieu在英语和法语中的不同意思。那么，现在的语境下，是法语那个含义了。

她再一次怀念起刚才跨越种族与生死的怀抱，那动荡的心跳。带着甜蜜她觉得在那片刻的吞噬和占有中他爱她，并觉得她是真爱他的。

夜深。娜妮维雅·柯琳伍小姐完成了最后一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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