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

终于，伊凡和慧萌来到一个偏远的山村。山村四周被高山环绕，山清水秀，宛如世外桃源。村民们勤劳朴实，生活虽然贫苦，但他们乐观向上。慧萌旁敲侧击，发现此间民众并不关心政治，而是自由自在，怡然自乐。他不禁生发了在这里久居的念头。伊凡察觉，问道：

伊凡：你不是想去找余党，继续未竟的事业吗？

慧萌几番抬头又垂头。两个月未剃头，他已长出不虞一寸的发丝，均匀地覆盖在头皮上。近乎一尺长的胡须随着他头的起伏在胸前飘荡。这幅尊容在这个时代，无论在哪都是不合规矩的。伊凡还要说些什么，但慧萌脸上带着些神往的神色开口：

慧萌：在这里，贫僧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出乎伊凡意料的，慧萌开始讲自己的身世。他静静地听着，直到话语的终点出现：

慧萌：贫僧的确盼望能为黎民讨个公道。既然佛不渡众生，那我来渡。一念成魔又如何？贫僧此前一直是那么想的。可现下看到如此一方不受凡尘沾染之地，贫僧觉得似乎还是错了。如果真的改朝换代——那么他们，还能过这种清贫但安定的生活吗？即便是高山，也不能挡住战火啊！

慧萌：加之，前日染疾，危在旦夕。贫僧独自一人在深山上忍受病痛，也想了很多。或许还有一个羞于启齿的原因……其实我并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凭着一腔热血，当时如果成仁，也就成全身后名了。可是真正到生死攸关之时，贫僧仍旧胆怯了……

慧萌直视伊凡的眼眸：

慧萌：多谢一路相助。贫僧无可回报，只能日夜为您祈福。

顿了顿，他又道：

慧萌：多亏您一路护送才到此，贫僧却还不知道您姓甚名谁，是何方人氏。可否赐教？

看出伊凡的犹豫，他笑了笑：

慧萌：不论如何，贫僧多谢了。

说着，便俯下身去，对着伊凡端正地磕了个头。伊凡连忙把他扶起，道：

伊凡：我不能受你这么大的礼。

随后，伊凡环顾群山，下巴微抬，望着山峰暗暗思量：放弃反抗，回归最简朴的生活。这决定究竟是好是坏？破坏一切再重建，或怀着飘渺的希望维持当下的秩序。哪一种更高尚？他忽然笑着对慧萌道：

伊凡：怎么还自称“贫僧”？难道你在这里还要当和尚？

慧萌倒是一愣，微蹙了眉，思索半晌道：

慧萌：我想继续过持戒的生活，又做不到四大皆空，无欲无求。我想做一凡夫俗子，又忘不掉自幼习学的信仰。此二者，诚难选择。

二人皆是一阵沉默。慧萌短促地摇一下头，道：

慧萌：或许我可以试着做一个居士：入俗世，而心有千瓣莲花。

伊凡对他作揖：

伊凡：请多保重。

说罢，伊凡便转身，欲继续踏上旅途。此时，他真心实意地期待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见证这个国家迎来新的希望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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