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快来,见过你干娘。”
姜雪宁怀中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大眼睛双眼皮,五官的轮廓和燕临如出一辙,眉眼间倒是和姜雪宁一样灵动。
“干娘。”燕平安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显露出来一口坑坑洼洼的牙齿,眼睛明亮如星辰,看着人并没有对生人的畏惧,大方有礼,很是像燕临的性格。
“他叫安安吗?”我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蛋,“看着还在换牙吧。”
姜雪宁一边说着,一边含着笑看向不远处给马儿喂草的燕临,燕临也黝黑了不少,当了父亲之后更有成熟稳重的感觉,记忆中那个轻佻向往自由的青涩少年郎早已蜕变成了一个稳重的父亲角色。
“嗯,刚过两岁的生辰,顽皮的很,总是生病,我担心的很,所以燕临给他取了个平安的小名,就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姜雪宁摸了摸平安的脑袋,眼睛里带着笑,“你这身骑装穿着可舒适?这是戎族的服饰,我起初还担心会不合身,现在看来尺寸倒是刚好。”
我惊讶,难怪感觉这衣服布料不凡,“原来是你做的?你怎会知道我的尺码?”
姜雪宁看着我,又扭头看了下正和燕临说着话的谢危,笑了一声,见状,我的脸微红,心中了然,也不继续追问了。
“虽然我们身在戎族边境,对京城的事所知甚少,但听来许多来自京城的消息,加上入京前曾与谢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多少知道一些谢先生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是很苦的,背负着太多仇恨,痛苦。但他在朝为官却没有一天是不为民所想,就连教我们俩琴课的时候,亦是用心良苦。”
“阿姝,你们之间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晓。但是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你想要去做的事情,有时候顾虑太多,反而最后只会失去更多。”
姜雪宁的话让我陷入了一阵沉思,这几年的时光,改变了她许多,也改变了我许多,她比以往更加通透了,她生在乡野,性格不羁放纵,进京时候的茫然,新奇的盛京,让她觉得新鲜好奇,入宫了以后与我又经历许多,也慢慢厌倦了宫内的生活,毅然决然跟着燕临远赴边疆,去征服作乱的戎族。而我,起初原本以为自己是通透的,知道所有的人物故事,知晓他们的性格,却冥冥之中早已被一个名叫薛姝的牢笼套牢,被京城困囿多年,唯独迷失了自己,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多想了,来骑马与我痛痛快快潇洒一场吧,何必纠结无用之事,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不如让它们顺其自然,我们只需享受当下每一刻就足矣!”
姜雪宁将平安托付给了随从的奶娘,牵过一匹红棕烈马,“薛姝,是女人就跟我在马上比试一场!”
我无奈笑着摇摇头,我多日以来的心结在姜雪宁眼中却不值一提,被她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她总是这样肆意嚣张,火热的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烈火,永远向往自由,和燕临站在一起,真是最逍遥自在的一对夫妇,让人艳羡又佩服。
“兄长是如何想的?当真已经放下一切了?”
燕临倒着茶,看向谢危,他总是不懂他这位表兄,身负仇恨,处心积虑多年,终于走到了今日,坐上了权利的宝座,却偏偏爱上了他最厌恶之人的女儿,他能理解,却也无法理解。
“放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无论是薛家还是沈家,但凡有罪之人,我都不会放过一个。”谢危冷声说着,眸中沉沉,但当他抬头望向同姜雪宁一同策马奔腾的薛姝,眸中的冷光却微微晃了一瞬。
燕临随着他的目光也定格在那玩耍的正开心的姜雪宁二人,眸中亦染了些温情颜色。
“宁宁一直惦记着她的好友,担心京城内的变故就牵扯到她,一直担忧着她的安危,也担心你会伤害到她,几次三番要求我向你为她求情。”燕临说到此顿了顿,含着些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薛姝,又看了看谢危。
“如今想来是她多虑了,她大概永远猜不到谢先生的想法。”燕临语气带着些许微妙和嘲意,谢危很快便感受到了言语中的潜意识和语气中的龃龉。只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威慑的眼神盯住燕临,只一瞬,燕临自知失言,心虚的抠了抠额头,不说什么,掩饰性的喝了口热茶。
“但,你此番偷偷传信叫我们迅速回来,应当是有你的计划吧?绝不可能只是想叫我们回来叙叙旧情。”
谢危没有否认燕临的话,放下唇边的热茶,带有几分深意的眼神,看着远处,“蛰伏多日,他应该也等不及了,是时候该出面了。估计着京城里会不太平,需要你提前做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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