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因是过了年，书院也开始复课，杜山长夫妇也回了书院坐镇…

复课第一日，年前杜山长夫妇携女儿女婿一块儿拜访过的那位老友便也携夫人来了书院回访

老友来访，杜山长夫妇自是重视，亲自到山门外迎接，见了面，四人相互寒暄着一同进了书院山长的院子里

书童过来奉茶之后退出屋外，只留四人…

杜山长：“陈兄，今日到访，荣幸之至！”

陈员外：“杜兄客气了！今日来此，一则是因为年前杜兄提及女学一事；二则听闻杜兄家外孙子也要参加乡试，特地前来慰问一二！”

杜山长：“劳陈兄记挂，却是如此！家中小儿，自有想法，我们作家长的也是鼓励其罢了！其余的还得看他自己了！”

陈员外：“杜兄真是谦虚！你家的外孙子萧风，自小跟着你左右，以你这位外祖为榜样，是既勤奋好学又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不仅早早的就考了童生，还练就了一身武艺，且相貌堂堂，这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今后啊可是不容小觑啊！”

杜山长：“风儿很是自律，至于这考试嘛 这便是他自己的努力啦！我家女儿女婿常年在外，也得亏了这孩子了！如今有这成绩，多是他勤奋的结果！我这个外祖也只是多加宽慰罢了！是不敢担这个功劳啊！”

陈夫人：“杜夫人，我家老爷可是一直钦佩着你们培养孩子的成就，不知我可否像您讨教一二，也好让我家的几个小子也长进长进啊！”

杜夫人：“陈夫人可是客气了！我们这些作教育的，本就应该奉祖师爷的宗旨，无论是怎样的孩子，都该用心教化，哪里说讨教，该是相互取长补短才是啊！”

陈夫人：“是是是！还是杜夫人常年面对众多孩子的有经验！我也觉得孩子嘛！各有不同，有些早早的就会用功，有些孩子嘛！必要经些大风大浪才开窍，但也不能因为晚了些就断定他们不行不是！”

杜夫人：“陈夫人高见呢！所以我家老爷也常说，只要肯勤奋用功的，哪怕学得慢些，都不是大事儿，人嘛，有早慧的，就有大器晚成的呀！”

杜山长见两位夫人你来我往的聊得火热，便拉着陈员外去参观新建的女学，把屋子让给两位女眷，出门时还让书童给两位夫人再上些花茶点心…

陈员外笑道：“杜兄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谦谦君子啊！对妻子是这般的关怀爱惜！”

杜山长恰有介事的说到：“我夫人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贤人，对教化学子有着明确精准的对策，这可是我这翠山书院是镇山法宝呢！可不得爱惜着嘛！”

陈员外：“行啦行啦！老兄，我们可是同窗，对你可是知根知底的，你年少时就是个怪人！说你懒散吧！你又比我们任何人都自律，说你好学吧，‘哦’…你确实勤奋好学，可你学的都是些奇门杂论，你还记得不？当时夫子让我们讨论‘中庸之道’，你倒好，把你平时那些奇闻怪论都拿出来了，最后还把这话题给绕回来了，气得夫子横眉瞪眼，直说要没收你的那些歪书，还让你罚抄中庸百遍！”

杜山长：“年轻的时候是有些不安于世啦，总觉得读万卷书，便可逍遥于天地之间，只是年长之后才知道，逍遥于天地间，比得有这个资本才行啊！不然呢，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拿什么来逍遥啊！”

陈员外：“是啊！当年我们一同上的学堂，都曾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郎，可经历了世间风雨后，曾经许下的那些年少轻狂之语，也只剩下些笑话了！”

一路说着缓步从书院一个小侧门跨入一个两进的新院子，许是因为新建的缘故，与前边儿路过的院子有很大区别

陈员外打量了一圈四周，问到：“杜兄，你真的考虑好了，定要开这个女学吗？”

杜山长：“你这人，还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呢！我这兴师动众的，费这么大功夫，像是开玩笑的吗！”

陈员外：“我不是想让你再考虑考虑嘛！比较这兴办女学，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者说了，你就没考虑过生源问题吗？”

杜山长：“陈兄这是如何说呢？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陈员外：“是！之前我觉得这是件大好事儿，女儿家虽不能考科举作官，但能读书识理，也能减少点儿愚昧无知不是！”

杜山长：“对啊对啊！那你现在撤火是不是不适合啊！”

陈员外：“谁说要撤火儿啦？我只是想说，这招生这一块儿，恐怕会遇见不小的阻力，你想想啊，我们开办女学，也只是想让我们的小辈儿女娃们摆脱无知，可是，这些女娃都还是些娃娃，她们能知道个啥，能够摆弄她们的还得是她们的父母啊！这群人思想都已经固定了，要说服她们把自家女娃送来书院，可不是见容易的事儿！”

杜山长面对着曾经的同窗老友，不由得显得有些顽皮起来，他对着陈员外行了个拱手礼，但没有作声，这般突然的大礼，着实让陈员外吓了一跳…

陈员外赶忙的将他扶起，连语气都略带些紧张，说到：“诶！诶！诶！老杜，你这是干嘛！你有话就直说嘛，需要我出力的兄弟我一定尽力，你这么大礼，吓死我了！”

杜山长捋捋胡子，笑着说到：“就知道老兄你是有想法的，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儿山上来看我！”

陈员外：“你啊！还真是…简直是‘老奸巨猾’，就知道算计我！”

杜山长：“陈兄，我们相识几十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你能不知道我，如果你认为这是算计，你会到我这来跟我说这些吗？”

陈员外：“诶呦！算了！我啊…总是说不过你的，从年少时就如此！”

两个小老儿顽皮的相视一笑，继续往内院参观，陈员外说到：“你这校舍倒是准备得够齐全的！”

杜山长：“既然要做，可不就得一步到位嘛！哪能等娃娃们入学了才边教学边弄啊！你快说说，该怎么办？”

陈员外：“这段时间呢！我夫人也跟几家相熟的人家说起过这女学的事儿，还是有人感兴趣的，说要送家中女娃过来的，不如就从这些有意愿的人家开始，一步一步来嘛！这一口也吃不下一个胖子嘛！”

杜山长：“你说得对！我啊也没打算一开始就招满，但对这项事业还是有信心的！所以就先建了这个两进的院子！”

陈员外：“这你也放心，我与我家夫人会再去落实这件事儿的！”

杜山长：“好！那边多谢陈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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