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锋暗刃

裴思远的血珠在物证袋上洇开刹那，慕清突然抓起解剖台上的冷冻切片机。零下30度的刀片划过陈主任钢笔笔夹，刮下的金属碎屑在载玻片上泛出诡异蓝光——这是军用级钛合金特有的氧化层色泽。

"三年前击毙陈主任的子弹..."慕清将载玻片塞进光谱仪，"弹壳编号是警用配给。"

物证科主任的白大褂突然掠过解剖台，沾着海藻泥的鞋底在地面拖出蜿蜒水渍。裴思远撑着输液架挪到门边，监护仪导联线在晨光中拉出蛛网般的阴影。他染血的病号服擦过门禁系统，感应器突然响起错误提示音。

"陈主任的虹膜信息。"慕清盯着突然解锁的解剖室冷柜，"上周才录入新系统。"

冷柜第三层缓缓滑出，停尸袋拉链齿间夹着片枯萎的玉兰花瓣——正是今晨落在裴思远警服上的同品种。慕清戴上乳胶手套，指尖触到尸体右臂注射痕迹处的皮肤增生，显微镜下显现出胰岛素长期注射特有的脂肪硬化结节。

"他还活着。"裴思远的手指抠进门框裂缝，"殡仪馆的遗体..."

解剖室外传来轮胎急刹声。慕清扯开尸体面部防腐膜，硅胶面具下赫然是禁毒支队档案里登记在逃的制毒师。颈动脉处的十字形疤痕，与弹头检测报告记录的膛线划痕完全匹配。

"冷链温度波动不是故障。"裴思远突然咳出带着冰碴的血沫，"是冷冻休眠的唤醒程序。"

慕清猛然想起陈主任殉职前两周的体检报告，血糖值波动曲线与冷藏车温度记录惊人相似。他抓起物证科刚送来的冷藏车行车记录仪，GPS轨迹在电子地图上连成注射器图案，针尖正指向仁和制药新建的"胰岛素研发中心"。

警笛声逼近时，裴思远已经扯断输液管。他染血的绷带缠住慕清手腕，在对方白大褂袖口印下血指纹

："冷藏车最后一次运输的货柜夹层...咳...有虹鳟鱼苗包装袋..."

慕清瞳孔骤缩。法医实验室冰柜里，三年前湄公河行动缴获的毒品正是藏在虹鳟鱼鳃腔。他抓起解剖台上的冷藏车钥匙，齿槽残留的深海藻类突然与陈主任钢笔里的钛合金碎屑产生荧光反应。

"不是医药公司。"慕清将钥匙齿形投影在缉毒地图上，"是生物实验室的基因锁。"

裴思远的手突然垂落，掌心的警徽滚进通风管道。金属碰撞声在管道内折射成摩斯密码的节奏，慕清听着渐渐远去的回声，突然想起陈主任葬礼上那束反常的深海蓝玫瑰——花瓣脉络在紫外线下会显现港口坐标。

停尸房顶灯突然爆裂。慕清在黑暗中将裴思远推进解剖台下方，手术刀擦着他耳际钉入墙壁。月光透过气窗照亮袭击者防护服上的反光条，那抹幽蓝与陈主任钢笔刮屑的光谱峰值完全重合。

"冷链车是幌子。"

裴思远压低声音，胸腔引流管在瓷砖地面拖出血痕。

"他们真正要运的是改造过的降血糖菌株..."

慕清摸到尸体冷冻柜后的应急通道，指纹锁亮起的瞬间，系统显示最高权限者竟是三年前就被追认为烈士的警号——陈主任的编号在红光中如心跳般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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