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恢复后的裴思远按耐不住自己,一心想回到工作岗位,于是乎,两人商量决定,把婚礼放在一周后。
礼堂穹顶的水晶灯在暮色中流转,裴思远站在红毯尽头,黑色西装肩章上的银星微微发亮。
他第三次低头看表——18点29分,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分钟,慕清的白大褂还沾着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
“裴队!”痕检科的小陈撞开礼堂侧门,“伴娘晕倒在化妆间,脉搏微弱,像是中毒。”
满座宾客的喧哗声中,裴思远扯松领带冲向后台,却在拐角撞上戴着乳胶手套的慕清。
法医的银边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攥着半块新娘咬过的杏仁酥。
“蓖麻毒素。”
慕清将酥饼碎片装进证物袋。
“毒源在杏仁夹心里,但烘焙温度超过80度会破坏毒素,凶手必须在糕点出炉后二次加工。”
裴思远扫过化妆台,目光定格在雕花铁艺烛台上凝固的蜡油。他戴上手套掰开蜡层,一枚微型注射器闪着寒光。
“冷藏酥饼的奶油层在常温下软化,凶手用烛火加热针管完成注射——宾客名单里有烘焙师吗?”
“新娘的大学同学,穿香槟色礼服那位。”
慕清用镊子夹起地毯上的金粉。
“她指甲缝里有糕点装饰用的食用金箔,但袖口沾的是工业用铜粉。”
两人隔着尸体对望一眼,同时冲向宴客厅。香槟塔轰然倾倒的瞬间,裴思远将嫌疑人按在钢琴盖上,慕清掀起对方假发——藏在发网里的铜粉簌簌落下。
“三年前新娘替你顶替医疗事故入狱,出狱后却不肯交出你的把柄。”裴思远将手铐扣紧,“销毁证据需要用高温焚烧,所以你才随身携带助燃剂。”
警笛声渐近时,慕清忽然攥住裴思远渗血的手腕。方才撞翻的香槟杯碎片正扎在他动脉两厘米之上,血珠顺着白色袖口晕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别动。”
慕清咬开急救包,绷带缠绕的力度让裴思远想起第一次替他缝合枪伤的那个雨夜。法医的指尖永远比体温低半度,此刻却烫得他心口发颤。
“阿清还是这么会撩人。”
“你就知足吧。”
当《婚礼进行曲》再度响起时,满座宾客看着两位新郎互相搀扶着踏上红毯。裴思远无名指上的银戒擦过慕清验尸刀磨出的茧,誓词卡还沾着微量鲁米诺试剂。
“我以警徽起誓,”裴思远的拇指按在慕清掌心——那里有他昨夜偷偷拓下的指纹模型,“从此我的枪膛永远为你留一颗子弹。”
慕清举起裴思远的伤手贴上自己心口,监测仪般精准报数。
“心跳过速,体温上升0.4度,多巴胺分泌量超标。”他突然轻笑出声,“裴警官,你现在的生理数据足够立案调查了——以‘蓄谋终生’的罪名。”
穹顶的灯光忽然暗下,最后一束光恰巧笼住他们交叠的衣摆。裴思远的警服下摆与慕清的西装口袋相接处,隐约露出半截镊子尖——那是法医从婚礼蛋糕里夹出的第二枚毒针。
慕清镊尖悬停的刹那,水晶吊灯忽然熄灭。宾客的惊叫中,他借着应急照明看清毒针尾端刻着的蛇形纹路——与三年前医疗案死者胸口的尸斑形状完全吻合。
"伴娘的医疗事故..."他话音未落,宴客厅突然响起肖邦的《葬礼进行曲》。黑白琴键上,穿燕尾服的司仪十指翻飞,烛光在他金丝眼镜上折射出诡谲的菱形光斑。
裴思远按着渗血的绷带冲进控电室,却在总闸旁摸到黏腻的触感。手机灯光照亮满墙铜粉手印,最上方用血写着"79℃"——正是蓖麻毒素完全失活的临界温度。
"调虎离山!"
他转身时听到慕清在耳麦里的喘息。法医特有的解剖术语混着医疗摩擦声。
"死者口腔黏膜出现樱桃红...是氰化物!钢琴师中毒了!"
宴会厅已乱作一团。慕清跪在三角钢琴旁,手术刀正划开琴凳皮革,暗格里滚出的玻璃药瓶上贴着泛黄的标签:仁和医院麻醉科,2019年3月——正是新娘替罪的日期。
"当年死的不是患者。"
慕清举起药瓶对着灯光,褐色液体里悬浮着金属碎屑。
"是器械供应商的女儿,她对铜过敏却被迫植入劣质骨科钢板。"
裴思远突然抓住司仪挥舞的指挥棒。天鹅绒袖口滑落的瞬间,小臂上注射留下的青紫淤痕赫然在目。
"您女儿的病历,还锁在仁和医院档案室吧?"他擦去对方额角的汗珠,"那些被篡改的过敏史记录..."
水晶灯骤然亮起。司仪狂笑着扯开领结,香薰胸针里飘出苦杏仁味的气雾。慕清抄起桌布罩住毒雾源头,却见裴思远撞开落地窗,带血的绷带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通风系统被动了手脚。"
慕清将新娘护在身后,手术刀精准挑开空调滤网。
"凶手在每片滤芯都涂了铜粉催化剂——他想让整个宴会厅变成焚尸炉!"
裴思远在露台将司仪按倒在地。挣扎间怀表摔裂,泛黄的照片里穿病号服的女孩戴着呼吸机,胸口手术缝合线歪斜如蜈蚣。表盘背面刻着两行小字:最佳温度79℃,复仇倒计时365天。
当特警破门而入时,慕清正在用鲁米诺试剂喷洒婚礼蛋糕。蓝光下浮现的蛇形纹路与毒针完全一致,而蛋糕底层裱花的金箔,正来自新娘当年获得的"优秀实习生"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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