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回到自己房间,将行李箱放在一边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的灯光惨白,照得他面容愈发憔悴,江悦那失望伤心的目光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可那些画面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头回放着。
他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在深夜依旧热闹非凡,可这繁华却与他格格不入。
最终,汪先生放弃了入睡的念头,随便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了房间。
酒店楼下,一条街都是各色美食,烟火气扑面而来,他对这些并没有太多研究,随意进了一家店,挑选着江悦可能爱吃的食物。
没一会他便提着装满夜宵的袋子回到了酒店,乘电梯来到江悦所在的楼层,站在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房内,江悦蜷缩在沙发上,泪水早已湿透了抱枕。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汪先生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心动,到后来的纠结,再到今晚的失望,是她做错了吗?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她浑身一僵,警惕地问道。
江悦:“谁?”
汪先生:“客房服务。”
刻意压低的声线传来,江悦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心中虽然依旧别扭,但那熟悉的声线还是让她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江悦:“汪司长改行当服务生了?”
她打开了一个门缝,只露出了一个哭红肿的眼睛,保温袋的窸窣声贴着门缝渗进来,蟹黄汤包的鲜香混着他身上的气息飘进鼻间。
江悦没有说话,侧身让汪先生进了房间,汪先生将夜宵放在茶几上,打开包装,食物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汪先生:“哭累了吧?吃点东西。”
见江悦迟迟不动,他拆开竹筷在灯下转了个圈,递给她。
汪先生:“怕我下药?放心,我可不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想到这她便更生气了,江悦猛地抬头,赌气似地抓起汤包咬破薄皮,滚烫的汤汁烫得她舌尖发麻,却倔强地不肯松口。
汪先生:“慢点,小心烫。”
汪先生抽出纸巾递到她的唇边时,江悦突然抓住他手腕,蟹油在洁白的纸巾上晕开油渍,像朵正在腐败的花。
江悦夺过纸巾,动作带着几分赌气的狠劲,用力擦拭嘴角,随后将纸巾狠狠揉成一团,扔向一旁的垃圾桶,随后把视线转向桌上的食物。
此时的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这些原本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在她眼中仿佛成了敌人。
她又抓起一只汤包狠狠地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像是要把对汪先生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在食物之上。
汪先生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满是无奈。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英俊的轮廓,与此刻闹别扭的江悦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江悦幼稚的行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原本压抑的心情竟奇迹般地好了许多。
她看着汪先生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加来气,故意把吃过的食物狠狠地往前一推。
江悦:“难吃。”
汪先生:“看来这家店该换个后厨了。”
江悦:“换一百个厨子也做不出人味。”
江悦把咬了一半的汤包摔进醋碟,琥珀色的液体溅上汪先生的衣服,她等着看他皱眉训人,却见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了擦。
汪先生:“消气了吧?”
江悦:“您当哄小孩呢?”
说完她探身去够远处的排骨,真丝吊带随着动作滑落肩头,汪先生抢先动手向着她的方向推了推餐盒。
江悦泄愤地啃着排骨,她吮吸骨头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余光瞥见汪先生喉结动了动,这还把他吃高兴了?于是更加用力的咬那根可怜的骨头。
汪先生:“当心硌着牙。”
江悦:“硌掉了正好。”
夜风掀起纱帘,汪先生起身去关窗户,江悦突然伸腿绊他,这样小孩子的把戏,汪先生自然轻松躲过,让她更郁闷了。
汪先生:“晚上还开着窗户,当心着凉。”
披肩兜头罩下,她生气地拍开汪先生的手,却没阻止他把她裹成了一个蚕蛹,她愤愤地随意指了一个菜。
江悦:“咸了。”
汪先生:“看样子厨艺是有些欠缺,我刚刚该换家餐馆。”
见他对自己的挑刺一点都不在意,她更加来劲,又指了指面前刚吃的排骨。
江悦:“甜了。”
汪先生:“将就吃,以后我们再也不来这就是了。”
江悦:“你混蛋!”
被裹成蚕蛹的江悦突然炸开,她赤脚踩上大理石地砖,冰凉的触感激得她脚趾蜷缩,却仍梗着脖子瞪他。
江悦:“就会打官腔!有本事说句人话!”
或许是身份的缘故,他总是下意识地绕着弯子讲话,给自己留好退路,而江悦却因为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或是举动而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真的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越委屈的江悦眼眶突然又红了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汪先生看着江悦啪嗒啪嗒往下滴的泪水,瞬间慌了神,脸上写满了无措。
汪先生:“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他快步走到江悦身边,声音里满是关切,伸手想去擦拭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却又怕惹得她更不高兴,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江悦抽噎着,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翻涌,可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像鱼刺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别过脸,躲开汪先生的目光,手指胡乱地指向桌上的红酒,带着哭腔。
江悦:“我要喝酒!”
汪先生微微皱眉,他担心江悦喝了酒情绪会更糟,但看着她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汪先生:“你在游轮上已经喝的很多了……”
他试图劝说,话还没说完,江悦就像被点燃的炮仗,情绪愈发激动,无奈之下,汪先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走向桌子,拿起红酒瓶。
瓶身冰凉,他的手却有些发烫,心也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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