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音站在廊柱旁,怀里紧紧搂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她本以为看到阮惜文挨打,自己会感到快意,可此刻却只有一种冰冷的恐惧爬上脊背——因为她太了解庄仕洋了。
——外人眼里,他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可只有她知道,他骨子里藏着怎样的暴戾与阴毒。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孩子的衣角,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阮惜文被那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唇角渗出一丝血痕。可她却只是轻轻抬手,用指腹抹去血迹,随后抬起头,竟还能笑得出来。
“老爷何至于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她声音轻柔,仿佛刚才那一耳光不过是场玩笑。
庄仕洋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显然没料到阮惜文会是这种反应——她本该愤怒、委屈,甚至哭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为什么我动用自己家的银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行?!”
他强撑着气势质问,可声音里却透着一丝心虚。
阮惜文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那刺目的红痕。可她依旧从容,甚至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庄府虽不比阮府大,可上上下下都是人,吃穿用度都是开销。”她语气平和,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前儿个我还发现下人利用采买之便,偷吃回扣。一次也就罢了,若次次如此,不得反了天?所以我才把账管得严了些。”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老爷若不满意,大可废了我这个当家主母,何必伤自己的身子?”
庄仕洋顿时语塞。
——废了她?他哪敢!
阮惜文背后是阮家的势力,是皇帝的赏识,甚至还有宇文长安那帮人的暗中维护。他如今在朝中如鱼得水,大半是靠她的关系。
他只能强压怒火,硬生生挤出一丝笑:
“夫人说得是……是为夫冲动了,我不该打你的。”
庄仕洋说完这话,就要去摸阮惜文的脸,可任谁都看得出,他眼底翻涌的不甘与屈辱。
阮惜文后退半步,挡住了庄仕洋伸过来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红肿的脸颊,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老爷若没事,就请回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裙摆随风而动。
周如音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抱紧孩子,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里。
——这个庄府,迟早要变天。
庄仕洋回到书房,重重地关上门,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股如影随形的不安隔绝在外。可即便屋内烛火通明,他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像一条吐信的蛇,悄无声息地游走在他的脊背上,让他坐立难安。
——为什么?
——为什么自从阮惜文怀孕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他烦躁地翻着案上的公文,却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另一边,阮惜文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红肿的半边脸。苏喜捧着热鸡蛋,小心翼翼地替她敷着伤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瞧你,有什么好哭的。”阮惜文轻笑,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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