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白发男孩略显得意，双手外挥，暗绿色黑气包裹全身。待视线明了，他的身后现出与路子涛无异的玄绿羽翼，黑线环绕其周。

路子涛神色凛然，羽翼抖动，数十根青羽飘落汇聚，形成大范围的攻击，朝男孩方向掷出。

“唉呀~。没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你限制了自己的可能性。真可怜，空有力量却不会用。你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好了！”男孩语毕，贪婪的目光令路子涛心里发毛。

白发男孩手掌起翻，几根玄羽轻浮其上，而后缓缓重叠成一只力量浑厚的绒羽轻射出。与如雨降临的青羽格格不入。

在两羽触碰的刹那，玄羽刺破青羽的屏障并带起气浪，乱青羽其阵脚。玄羽速度迅极，当路子涛反应过 来时只好双臂护在胸口。

下一秒便被击退于石壁之上落下。然，破风声响起，玄羽腾空化出荆棘，在路子涛停歇时将其困住手脚。黑色荆棘尽数扎进地面，被困之人无法突破。

“子涛！”

路子圆惊恐叫喊。顾不得身上刺痛伤势的拉扯，不顾一切阻碍飞奔至血亲。企图用自己微小的身躯保护自己的弟弟。

“哟，玩上姐弟情深了。”男孩偏头路子涛。

“喂，你叫路子涛对吧。我真心疼你，你姐姐竟然为了大义而弃你于不顾。”

随后带着戏谑调侃面前的姐弟， 被点的路子涛也略显茫然。

“才不是！我没有想要抛弃子涛！”

姐姐……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想保护的人。

路子涛缓缓集中力量在羽翼内部。

路子圆怒目圆睁，身体微颤，内心被悲愤的主导。她抿了抿唇，欲再张嘴又顿了顿后，便没有下言。

…良久的安静……

“呵……”

良久，声音再次响起，轻蔑地轰击路子圆。

“那你为什要离开自己的弟弟去完成那飘渺又危险的使命？真自私啊。你有想过他吗？”

路子圆身躯猛地晃动，头也不自觉的低了。身体因愤怒进入紧张状态，怒火中烧之下她……开口了。

“想啊！特别想！有时候我也想丢下包袱，回到亲人身边。那样就不会有苦难，不会有伤痛，不会面对牺牲，不会有如山那般大、那般重的责任压在我身上，半死不活！”眼泪不争气地流下，语气不禁染上几分哽咽。

听到路子圆的此番话，白发男孩眼中闪烁起邪恶。如毒蛇引诱夏娃般开口蛊惑:“既然命运对你如此不公，何不将这世间焚毁于心中业火！”

路子圆阴沉着，眼中昏暗不明，似在深思。男孩眼中一片恶毒。

“姐姐，不要听他的！”路子涛毛骨悚然。

“但我也想过，若我不在黑暗抵御危险，那心中所爱的人不会留存于光明。

我虽不在他（她）们身边，但他（她）们可以欣然于平常，保有更多可能性，让他们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元，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轨迹。”女孩的回答打破了恶魔的圈套。

霎时， 白发男孩的气息汹涌凛冽。不屑地开口 :“呵，蜉蝣如何撼动大树，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几十发玄针，欲刺入眼前之人，可被突现紫青薄纱挡住去路。

少女清脆之音再次响起。

“这世间前路总要有先人开拓，晚做不如早成。

既然命运选择了我，我亦不会退缩。

身后是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面前风暴必受于己身。

承担使命，迎接磨难，义不容辞。

愿奔赴战场，开辟道路，筑起城邦！”浅紫变幻莫测，逐渐醇厚，形成实体，玄针破裂。只在一念之间。路子涛微惊。

感受到磅礴的光明之力，白发男孩无法相信一直视为垃圾的仁爱竟能强大到与自己抗衡。随即表情撕裂，内心真实一览无余，无畏疯吼:“你可太伟大了，我这种人做不到！

我体会不到你所说的仁爱，因为没有人对我仁爱！当身为局中身不由己的棋子，掌棋者只会看中于他而言最有价值的东西，而往往最有价值的即是存在最久的！铁血法则，如何能改！”

路子涛抓住敌人失去理智期间，努力地挣脱束缚。

路子圆看着这与弟弟神似的脸，心中竟然生出几丝悲凉。最后明了——没有对错之理，只有角度不同，光暗亦如此。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心中无形力量在做最后的挽留，不让自己进入漩涡。

眼前之人僵住，路子涛心急如焚，卯足了劲将全身力气，配合一点一点于姐姐掩护下完成的“翅膀羽刃”逐渐破开禁锢。快点，快点！

白发男孩看着愣神的女孩，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杀戮意念。伺机而动，挥动玄翼，羽毛好似不要钱一样包裹荧障，欲将姐弟二人碎尸万段。

看着不再动弹的“毛球”，白发男孩笑得十分残忍。稍后转身还没离开。暗元素锐减，少女的声音以逼人之势，回响于洞穴中。

原来路子圆和米拉已经完成共振，她手中的荧紫色炉子与本人释放着强烈战意，路子涛也在旁边蓄势待发。白发男孩连忙后退发出攻击。

“世界法则千万种，道路不同，选择亦不同，我不会评判你。兽性本能与良知底线最后的较量，除了自我谁都无法主导自身。那内些普通人呢？”

路子圆边运起琉璃月炉抵挡攻击，边发泄愤怒，“假如……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人，余生只有亡灵般的哀痛——什么都没了。

可有想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执棋者要送他们上没有未来的祭台！凭什么！”

语毕瞬间，琉璃的光彩照耀洞穴，荧紫色花瓣和荧绿色的羽毛四散形成铺天盖地之威。一同射向白发男孩。

琉璃花织雨+琊羽突刺阵。

“就只是因为他们弱小如蝼蚁，所以没有存活的选择吗？不，不对！

法则并不是你被逼无奈以屠戮生灵为乐，踩着尸骨为荣的借口！就算不是工具，没有自我，便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何谈领悟人间法则！”路子圆神情坚定，目中有所不屈。

黑暗中出现了光，荒唐游戏落幕了。

路氏姐弟见敌人已经消亡，就搀扶着对方到巨石旁休息。

“姐姐。”

“嗯？怎么了？”

“没什么，有你真好。”

“我有你也是我之所幸。”

两个小小身影，比火光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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