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萧凛站在星阵中央，怀中残留着璃雪体温的披风正在化为星尘。青铜罗盘悬浮在空中，指针指向东南方，罗盘边缘的符文发出幽蓝光芒。

"将军..."周戟踉跄着靠过来，玄铁铠甲上布满裂痕。他试图拔出胸口的淬毒匕首，却疼得额角青筋暴起。萧凛按住他手腕，发现伤口周围的紫光已经蔓延至肘关节。

"蚀骨毒深入骨髓，怕是..."萧凛话音未落，周戟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布满咒文的胸膛。那些符文与璃雪腹部的咒文一模一样，却在接触到月光后发出凄厉惨叫。

"控魂术的反噬..."萧凛瞳孔骤缩。周戟突然跪倒在地，七窍开始渗出黑血："末将自知罪孽深重，恳请将军...代末将照顾好南昭的百姓..."

"住口！"萧凛撕开他衣襟，发现咒文已蔓延至心脏。周戟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质子府大火那夜，末将本该死...是公主用控魂术保住了末将性命，代价是永生永世为南昭效忠..."

玄甲卫的残部突然从暗处冲出，萧凛长枪横扫，却发现这些战士的瞳孔都泛着诡异的红光。残存的十骑迅速结成阵型，与玄甲卫厮杀在一起。月光下，刀光剑影间，周戟的嘶吼声越来越弱："告诉璃月公主，末将...不悔..."

萧凛长枪刺穿最后一名玄甲卫咽喉时，周戟已倒在血泊中。他颤抖着伸手去探鼻息，却触到掌心那枚刻着"平安"的铜钱——正是璃雪坠崖时塞给他的。

"将军，东南方有异动！"斥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萧凛抬头望去，东南方向的山谷突然升起黑色浓烟，伴随着战马嘶鸣与兵器碰撞声。青铜罗盘的指针剧烈震颤，罗盘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宿纹路。

"是南昭的玄甲铁骑！"残骑中有人惊呼。萧凛握紧长枪，突然想起璃雪消散前的话："战争结束了，萧哥哥。"但此刻的喊杀声却在提醒他，一切远未结束。

他跃上战马正要冲杀，身后突然传来清脆铃音。回头望去，璃雪消散处竟飘落无数星砂，在月光下凝结成晶莹的蝴蝶。那些蝴蝶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际，与红鸾星的光芒交相辉映。

"将军小心！"残骑的惊呼声中，三支爆炎箭从浓烟中射出。萧凛侧身避开，却发现箭尖竟带着诡异的紫光。他长枪横扫，箭杆在空中炸开，磷粉遇火迸出漫天毒雾。

"蚀骨毒箭！"萧凛屏住呼吸，却发现毒雾中竟浮现出璃月的虚影。她火红披风在风中翻卷，右眼尾的朱砂痣泛着妖异红光："萧凛，红鸾星宿的诅咒虽解，但星宿之力已被唤醒..."

话音未落，玄甲铁骑已从浓烟中冲出。这些骑兵全身覆盖玄铁重甲，战马双目泛着赤红，蹄下踏着紫焰。为首之人正是璃月，她手中凤鸣弓已换成赤金长刀，刀身刻满南昭皇室的咒文。

"杀！"璃月长刀劈开夜空，玄甲铁骑如黑色洪流涌来。萧凛长枪贯胸，刺穿两名铁骑咽喉，却发现他们的铠甲坚硬如玄冰，长枪竟被震得虎口发麻。

残骑迅速结成防御阵型，但玄甲铁骑的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萧凛瞥见璃月刀锋上流转的紫光，突然想起周戟临死前的咒文——那些控魂术的反噬，此刻竟被用在玄甲铁骑身上。

"璃月！"萧凛长枪横扫，却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回头望去，三名残骑已被玄甲铁骑斩于马下，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他纵身杀入敌阵，却在瞥见铁骑瞳孔中的红光时，动作突然僵住。

那些瞳孔里，分明映着璃雪的影子。

"萧凛，你杀死的不是敌人，是南昭的子民。"璃月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长刀劈向萧凛脖颈。千钧一发之际，青铜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星砂汇聚成盾挡住致命一击。

玄甲铁骑的攻势突然停滞。璃月瞳孔中的红光开始闪烁，她突然捂住胸口，咒文从腹部伤口处蔓延至全身："控魂术...反噬..."

萧凛趁机杀至她面前，长枪抵住她咽喉："为什么？璃雪已经解开了诅咒！"璃月突然轻笑，血从唇角蜿蜒而下："妹妹的牺牲，只是让诅咒转移到星宿之力上..."

东南方的山谷突然传来震天巨响。萧凛回头望去，只见青铜罗盘指引的方向升起冲天火光，粮草营地的帐篷正在熊熊燃烧。残骑中有人惊呼："粮草！"

璃月趁机挣脱，长刀劈向萧凛战马。战马嘶鸣着倒地，萧凛滚落在地时，发现玄甲铁骑的瞳孔红光已彻底消失。这些战士突然跪倒在地，铠甲寸寸碎裂，露出其下血肉模糊的身体。

"南昭的百姓..."璃月踉跄着后退，长刀坠地。她腹部咒文已蔓延至脖颈，朱砂痣裂开，露出其下狰狞的伤口。萧凛突然想起七年前质子府大火，璃雪浑身是血的模样。

"你才是真正被诅咒的人。"萧凛扣住她手腕，发现咒文纹路与璃雪手腕的月牙胎记完全吻合。璃月突然爆发出凄厉笑声："没错！红鸾星宿需要至亲之血为引，本宫和璃雪...都是祭品..."

东南方的火光中突然冲出数百黑甲骑兵，为首之人竟是南昭皇帝。他高举刻满符文的黄金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红鸾星的碎片："萧凛，交出星宿之力！"

玄甲铁骑残部突然起身，挡在萧凛身前。他们的伤口开始渗出星砂，铠甲重新凝结。璃月突然扑向萧凛，将凤鸣弓塞入他手中："射向红鸾星！"

南昭皇帝的权杖爆发出骇人光芒，无数金色符文向萧凛袭来。萧凛举起凤鸣弓，三支爆炎箭上弦。璃月突然抱住他，火红披风展开如凤凰双翼："射穿本宫的心脏..."

箭雨倾泻而下的瞬间，萧凛扣动弓弦。三支爆炎箭带着星辉穿透璃月胸膛，箭尖没入红鸾星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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