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宫墙之内

皇上默然许久，问道：皇额娘说的有理。既然娴妃失察，皇额娘预备如何处置娴妃？”

太后将皇上的情态尽收眼底：“皇上，你也是疑心娴妃的罢。”

“朕相信如懿不知道阿箬的所作所为。”皇上看了太后一眼。

“罢了，哀家理解，皇上不愿意相信自己宠爱的女人其实是蛇蝎毒妇。”太后神情坦然，语气轻快道：“祸首嘉贵人已然降为金答应。娴妃失察加上照顾仪嫔母子不周，两罪并罚只比金答应罪轻一等。看在抚养大阿哥的功劳上，理应降为贵人也就算了，只降为嫔位。另外翊坤宫离养心殿近，娴妃她继续住着也无法静心，换个地方禁足一段时间，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李玉听着太后和皇上交谈至此，本想替如懿说话。自从被皇上敲打后，李玉就被他带出的两个徒弟分走了部分权柄。虽然皇上还愿意用着他，但是他也随时可以被换掉，已经没有作为御前红人的底气了。为了自己的前程，李玉脑子比身体更快的开始权衡利弊。最后便是李玉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紧要关头偏帮着如懿说话。

皇上淡淡道：“那就按皇额娘说的办。不过金答应心狠手辣，谋害皇嗣。这样的人即使生了皇嗣，朕也不放心皇嗣由她养着，不过她现在的位份也养不得皇子公主。且等她生了，朕让人将孩子抱走。无论是皇子公主，朕不叫那孩子缺了贴心的乳母嬷嬷服侍。”

太后手里把玩着红珊瑚手钏，又笑吟吟道：“皇上有主意，哀家就放心了。不过哀家要提醒一句，撷芳殿的养育终究没有亲母或是养母抚养来的用心。来日金答应的孩子放在撷芳殿，皇上允不允许她探望呢？女子生育不易，到底是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

“金氏到底是异族之女，既然要防着她教坏朕的孩子，那么便不能让她见了。难道朕要特意给孩子寻一个养母？宫中无子的主位只有玫嫔，皇额娘想将金氏的孩子抱给玫嫔么?”皇上怀疑太后别有用心，脸色迟疑的又找补道：“玫嫔怕是不肯。”

太后摇摇头，公允道：“哀家只是提醒皇一句，那想到这么多。金氏不配养着皇嗣，那就要皇上当阿玛的操多些心了。”

皇上犹豫说出了真心话：“等生下来再说吧。玫嫔出身低微，朕怕她养不好皇子，若是个公主，给玫嫔养着倒是无妨。”

皇上太后互相猜测对方的心思，你来我往。终究是太后年长些，不动声色的给皇上下了套。但是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说动了皇上，另一个不省心的又闹出事了。

三日后，乾隆二年腊月十三。

去年的此日，玫嫔白蕊姬在永和宫挣扎了大半夜才生下孩子。可是怀胎九月，拼了命把他生出来，她和那个孩子竟然没有见过一面。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玫嫔白蕊姬伤感落泪，抱着凤颈琵琶，拨动琵琶弦，抚个不停。

情到深处，琵琶断弦。

玫嫔白蕊姬出声道：“俗云，什么时候了？”

俗云回道：“将近酉时了。再过一刻，丽心和新燕就会去御膳房取晚膳。皇上晚膳在钟粹宫用着，一时半会赶不到启祥宫。娘娘，咱们现在过去刚好。”

“真是天助本宫，孩子，别怕，娘这就给你报仇了。”玫嫔冷笑一声，默默从抽屉里掺了铁丝的一把琵琶弦拿出来，一把塞在衬衣袖口的暗袋里，扶着俗云的手头也不回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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