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宫墙之内

雨然扶了扶发髻上摇摇欲坠的一支金镶红玛瑙喜相逢步摇，转眼发现了什么，对皇上道：“这么冷的天，那扇窗怎么开了一半？是和敬公主呢，皇上你看，和敬公主想必等了皇上很久了。”

和敬公主璟瑟的屋子半开着窗户，和敬公主璟瑟裹着彩晕织锦长坎肩，手里正拢着手炉在窗边眼巴巴看着撷芳殿的门口。

皇上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大步朝和敬公主璟瑟房中走去，和敬公主璟瑟掀开防风的折枝牡丹锦帘跑到皇上身边，笑容满面道：“女儿给皇阿玛请安，给宓娘娘请安。”

“璟瑟，外头天寒地冻的，怎么开了窗？仔细冻着。”皇上心疼地拉着和敬公主璟瑟的小手，道：“咱们先进屋。”

和敬公主的屋子布置得和二阿哥永琏，都很简约。皇上看了看，便叫进忠去内务府给和敬公主璟瑟要两盆宝石花盆栽作摆设，又赏了和敬公主璟瑟几匹江南新贡的绸缎作衣裳。

皇上在暖阁炕上坐下，搂着和敬公主比了比，微笑道：“璟瑟又长高了。长高了。可是…仿佛也瘦了。是嬷嬷们没有照顾好你吗？”

和敬公主璟瑟眼巴巴地望着皇上道：“皇阿玛，女儿吃不下。皇额娘病了好久，女儿很想皇额娘，也担心皇额娘凤体。可是长春宫的宫人不让女儿探望皇额娘，皇阿玛能不能带儿臣进去？”

听和敬公主璟瑟这么说，皇上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不失宠溺道：“改日吧，朕让人去问问你皇额娘有没有好全。若是好全了，朕一定让你去给皇后请安。”

从撷芳殿出来后，皇上陪雨然用晚膳，不经意问道：“永瑜和永瑞都还好吧，有没有闹着你？”

雨然温柔道：“永瑜和永瑞都是好孩子，没有闹着臣妾。但是，”

皇上见着雨然欲言又止，问道：“雨然，怎么了”

雨然叹息道：“臣妾看着皇上对和敬公主的请求犹豫于心不忍。和敬公主说她想皇后娘娘了。想必皇后娘娘许久不见儿女，心里更是惦记。您看，是不是让和敬公主和二阿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问候？”

“雨然，你的意思朕明白了，”皇上的脸色沉了一沉，笑意微微淡下去，叹道：“朕知道皇后并不是罪大恶极，可是皇后对不住哲妃和二格格，朕每每看到永璜，就想到这一遭。”

雨然面上微微一动，旋即恢复如一贯温柔，道：“既然皇上舍不得哲妃妹妹，又无意责怪皇后娘娘，不妨做个好人，替皇后娘娘赐予哲妃一份哀荣吧。由您了结她们之间的过节，哲妃在天之灵也能体谅您的良苦用心。”

皇上搁下筷子，思索道：“如此，朕便再追封哲妃为哲悯贵妃。你去告诉皇后，让她用点心，好好操办。”

雨然笑道：“臣妾可当不得这个传话人，解铃仍需系铃人，皇上得自己去说，若是抹不开面子，那为什么不把和敬公主带上？”

皇上犹豫了：“朕想想。”

雨然暗暗一笑，皇上自己不肯先出面说开，这无端升了哲妃的位份，恐怕皇后富察琅嬅又要胡思乱想了。

和敬公主，事情，宓娘娘说到做到了，至于结果如何，你的皇额娘怎么想可是她的事，可不是宓娘娘能未卜先知的。

雨然想起前几日和敬公主璟瑟来永寿宫扭扭捏捏的请求雨然帮她，让她的皇阿玛去见一见她的皇额娘就想笑。和敬公主璟瑟果然是年纪小，性子单纯些，以为三阿哥永瑜和她玩的好，雨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雨然确实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怎么样，但恶心恶心皇后富察琅嬅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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