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胭脂的意识如溺水者般,在混沌中艰难挣出,周遭是浓稠如墨的黑暗,似要将她的灵魂一寸寸碾碎、吞噬。她清楚记得,自己是纵身跃下了悬崖,可此刻,为何会置身于此?
胭脂的眼眸在黑暗中徒劳转动,辨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在这无尽的昏厥里沉睡了多久。她试着拂去手腕处传来的麻木,每一个动作都如生锈齿轮般艰难。刚起身迈出两步,一道无形的枷锁陡然收紧,好似腊月里最凛冽的夜风,裹挟着冰碴,将她狠狠拽回原地。她来不及发出惊呼,便狼狈地跌坐于地,地面尖锐的碎石瞬间刺破掌心,锥心的剧痛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然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恐惧如隐匿在暗处的恶魔,用冰冷的触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在剧痛中,竟忽略了掌心汩汩流出的鲜血。
铁链拖在地上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仿若丧钟敲响。胭脂下意识地触摸锁住手腕的冰冷枷锁,指尖触碰到金属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直窜心底。聪慧如她,怎会不明白,自己已然深陷囹圄。可暗夜如幕,敌人的身影隐匿其中,她强压下内心的惊惶,以冷静作甲,开始谨慎打量四周。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坑洼不平,在这密不透光的空间里,她判断,这里应是深邃山洞的最深处。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一阵细微却杂乱的脚步声,从黑暗深处悄然传来。那声音仿若夜风拂过枯败的落叶,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森然。凭借多年的经验,她迅速判断出,来者至少有五人。其中四道脚步声沉稳有力,显然是壮硕男子;而夹杂在其间的那道轻盈步伐,宛如月光下翩翩起舞的蝴蝶,让她猜测,领头的或许是个女子。
刹那间,一颗璀璨明珠绽放出柔和光芒,驱散了周遭的黑暗。谢羽恩的身影在光晕中若隐若现,身后跟着四位神色冷峻的男子。其中一人手中牵着三条饿狼,狼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幽绿光,如鬼火般阴森。这几条狼似是饿了许久,一见到蜷缩在角落、手脚被铁链束缚的胭脂,顿时獠牙毕露,低沉的嘶吼声中,满是对鲜血的渴望。
借着四人手中摇曳的火把,胭脂匆匆扫视四周。果然,他们身处一座山腹秘窟之中。一种既陌生又诡异的熟悉感,如毒蛇般悄然缠上她的心头,令她脊背发凉。
“谢羽恩,你这是要做什么?”胭脂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做什么?姐姐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谢羽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如冰锥般尖锐。
“你就不怕斩荒知道?”胭脂试图稳住心神,拿斩荒来威慑对方。
“呵,知道又怎样?斩荒不会为了你,放弃他唾手可得的权势。”谢羽恩轻蔑地嗤笑一声,眼中的嫉妒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胭脂的神情瞬间黯淡,如同一幅被岁月尘封的旧画。她悄然蜷缩在角落,低垂着头,如同一朵凋零的花。这隐忍的姿态,却在谢羽恩心中勾起了复杂的情绪。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在她心底悄然滋生,仿佛只有看到胭脂的落魄,才能抚平自己内心的不甘。突然,她瞥见胭脂眼眸灵动一转,一抹狡黠在眼底稍纵即逝。一个诡谲的念头,如暗夜中的流星,划过她的脑海。
“我听说姐姐身上有着强大的治愈之力,不知是真是假?”谢羽恩目光如刀,紧紧盯着胭脂。
胭脂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蜷缩在幽暗的角落里。她的眼眸倒映着谢羽恩那得意洋洋的脸,恐惧如风中残烛般在眼中摇曳,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要干什么?!”胭脂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只是想让姐姐帮我验证一个猜想罢了。”谢羽恩轻启朱唇,一个隐晦的眼神飘向身后的几个汉子。
那几个魁梧的汉子心领神会,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步步逼近胭脂。胭脂的眼中满是惊惶,她看着逐渐靠近的两人,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猫。她不断向后退缩,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石壁,那种无处可逃的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要,不要过来!”胭脂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却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两人终于来到胭脂身旁,如恶魔般伸出粗壮的手掌,死死钳住她纤细的手臂,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胭脂拼尽全力反抗,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挣扎渐渐变得徒劳。最终,她被狠狠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胭脂绝望地呐喊,声音中满是屈辱与愤怒。
谢羽恩身后,两名铁汉手持巨锤,缓缓走出。巨锤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仿佛携带着千钧之力。胭脂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她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寻找一丝生机。然而,钳制她的双手如铁铸般坚硬,让她的每一次挣扎都化为泡影,逃跑的希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点点熄灭。
两人步步紧逼,脸上的狞笑如同扭曲的面具,透着阴森与邪恶。铁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胭脂纤细的手臂。“咔嚓”一声,如同寒夜中冰裂的声响,胭脂的手臂瞬间骨折。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冷汗如雨点般从额头滑落。
身后那双曾紧紧锁住她手腕的手,此刻如丢弃破布般随意一甩,胭脂的手臂无力地垂落,钻心的疼痛如细密的钢针,一下又一下刺痛她的神经。她像一只被抽去筋骨的玩偶,瘫软在地,唯有微弱的喘息声,证明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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