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窗帘

王颖被拒绝后心里憋着一股劲，暗暗动用了关系想把季歆悦挤兑出去，可何老师却明里暗里护着她。

她只好变着花样给季歆悦使绊子。她知道季歆悦家境普通，能耐有限，便愈发肆无忌惮。

起初不过是晚上故意说话扰得季歆悦难以入眠，后来发展到指使男生在走廊上撞她。

虽然只是肩膀碰一下，力道也不重，但频繁的骚扰还是让季歆悦心生无奈。“谁让我拒绝了人家呢？”她苦笑自嘲。

周五，季歆悦正啃着面包，正要踩上前往三楼的第一个阶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透过围栏望去，一个体态微胖的男生正飞快地冲下来，与她对视了一瞬，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

“王颖，你至于玩这么大吗？这一下撞上我不得躺在养老院了！”季歆悦心中暗自嘀咕，脚步一顿，迅速朝旁边避让。

然而那男生竟故意往她的方向逼近，每一步都踩得楼梯咚咚作响。眼看退无可退，她闭眼靠在墙壁侧过身。

半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耳畔只剩下校园学生的嬉笑声。她缓缓睁开眼，却发现那男生停在原地，双腿微微颤抖，目光落在她的身后，表情慌乱。

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季歆悦猛地回头，就看见叶凛站在身后，他冷眼扫过那个男生，低沉的嗓音带着压迫感：“谁让你这么做的？”

男生支支吾吾，最终怯生生地抬头往三楼的方向瞟了一眼。叶凌顺着他目光望去，王颖慌乱地缩回脑袋，躲进了人群之中。

季歆悦正要去看，却发现面包不知何时掉落地上，转头再看时，已然不见人影。“滚。”叶凛轻蔑地吐出一个字，那男生如获大赦般逃开了。

等一切安静下来，季歆悦才意识到自己和叶凛面对面站着，顿时感到一阵局促不安。

恰在此时，上课铃响起，叶凛径直转身走向教室，“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别人雇的。”

季歆悦迟疑了一下，他在和自己说话吗？叶凛已经迈步穿过拐角，消失在视线中。她连忙加快步伐跟上去，坐回座位时总觉得椅子像扎满了针一样坐立难安。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叶凛交谈都让她显得格外拘谨。如果没有那封情书的事发生，她本该表现得更加自然些吧？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臂。

刚碰到就想起他有洁癖，连忙尴尬地收回手。然而叶凛却已转过脸来，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他的发梢，映衬出一片金黄。

他挑了挑眉，目光灼热，微微晃动的发丝透出几分漫不经心。

“那个……谢谢你的帮忙。”她低声说道。

“小事。”他简短回应，随后又转回去发呆。

季歆悦忽然觉得脸颊发烫，一定是阳光太刺眼的缘故。她挪动椅子往前一点，用墙挡住部分光线。

叶凛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你怎么不拉窗帘？”

季歆悦条件反射般回答，“我怕教室突然变暗，大家会觉得不舒服……”

叶凛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站起身，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同时抬高声音吩咐道：“徐晖，开灯。”

季歆悦靠墙趴在桌上，打开课本挡住全脸。

班上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王老师的课正值高潮，他抓起一支粉笔佯装生气地掷向叶凛，却故意偏了几寸。

叶凛浅笑一声，并不在意，在这个和谐融洽的班级里，师生之间的距离一直都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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