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脚的混沌灵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然泛起涟漪,水面倒映的周天星辰开始不自然地扭曲移位。潭心那朵含苞待放的红莲微微颤动,十二片花瓣边缘泛起鎏金光泽,将方圆十里的混沌灵气搅成漩涡。
"先天灵宝出世?"昆仑山顶的老子突然睁开双眼,手中拂尘无风自动。神识扫过洪荒大陆时,发现三十三天外的星辰之力正如天河倾泻般向不周山汇聚。原始正在炼制的九龙神火罩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炉中九条火龙虚影齐齐转向西南方。通天腰间的青萍剑自行出鞘三寸,剑锋所指正是那朵即将绽放的红莲。
九重天外的罡风层中,元凤的尾羽扫过云海,带起一片绚烂的极光。她突然按住心口,鎏金瞳孔里出潭中红莲的倒影。"这气息..."赤红羽氅无风自动,涅槃火不受控制地在周身流转。千里外传来震天龙吟,祖龙额间逆鳞灼痛难忍,漆黑龙鳞上浮现出与红莲如出一辙的鎏金纹路。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红莲最外层的花瓣终于舒展开来。刹那间九色霞光直冲霄汉,不周山上空现出洪荒开辟以来最壮观的星云异象——天河倒悬,二十八宿移位,紫微帝星大放光明。潭水沸腾般翻滚,却诡异地没有一丝水汽蒸发,所有混沌灵气都被那朵红莲鲸吞虹吸。
"不对劲。"女娲捏碎手中正在把玩的五彩石,山河社稷图在袖中剧烈震动。她看到红莲花蕊处凝结的不是常见的三光神水,而是一滴晶莹剔透的赤色露珠。那滴露珠坠落的瞬间,整片洪荒大陆的凶煞之气都为之一清。
接引踩着的十二品金莲突然倾斜,差点把正在打坐的准提掀翻。"师兄?"准提的七宝妙树剧烈震颤,枝头悬挂的璎珞无风自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掐指推算,却见天机混沌一片,只隐约感应到西方教大兴的契机竟在那朵红莲身上。
第三日正午,积蓄已久的化形雷劫终于降临。寻常生灵化形不过三九雷劫,此刻不周山上空却汇聚着九九八十一道混沌紫雷。元凤展开双翼护住身后族裔,尾羽上的涅槃火被雷威压得只剩薄薄一层。祖龙逆鳞上的鎏金纹路已经蔓延到全身,龙爪深深陷入山岩。
"轰——"
第一道水桶粗的紫雷劈下时,红莲突然绽放出刺目血光。十二片花瓣齐齐脱落,在半空中化作赤红纱衣。混沌灵潭彻底沸腾,潭底喷涌出的不是泉水,而是粘稠如血的业火。雷光与业火交织的中心,隐约可见玲珑曲线正在成形。
通天突然按住青萍剑:"有人要强夺造化!"三十三天外飞来一道度化金光,接引准提的虚影在云端若隐若现。原始冷哼一声,九龙神火罩冲天而起,九条火龙缠住度化金光。老子拂尘轻扫,太极图展开遮天蔽日的阴阳鱼,将整个不周山笼罩在先天至宝的防护中。
第八十道雷劫劈落时,红莲本体终于完全消散。漫天业火突然向内坍缩,露出赤足踏空的红衣少女。青瑶睁开眼的瞬间,最后一道混沌紫雷正好劈到头顶。她下意识伸手去挡,腕间红莲印记大亮,竟将毁天灭地的雷光尽数吸收。
"这不可能!"元凤的羽氅猎猎作响。少女踏过的虚空绽放出朵朵红莲虚影,方圆百里的血海瘴气触之即散。祖龙逆鳞突然传来尖锐刺痛,等他回过神时,龙躯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少女方向飞去。
接引的虚影突然凝实三分:"此物合该与我西方有缘!"七宝妙树刷出万丈霞光,准提同时抛出加持神杵。通天剑眉倒竖,诛仙剑气后发先至,青萍剑化作流光斩断霞光。女娲的山河社稷图适时展开,将懵懂的青瑶轻轻卷到身边。
"三位道友这是何意?"老子眼皮微抬,太极图缓缓旋转。原始头顶浮现诸天庆云,语气罕见地带了锋芒:"红莲化形者身负大造化,当入我玄门正宗。"
通天直接闪身到女娲身侧,青萍剑指着西方二人:"此女与截教有缘。"剑锋一转又对准两位兄长:"两位师兄门下已有诸多弟子,不如让予小弟?"
青瑶困惑地眨着眼睛,赤足下的红莲虚影尚未消散。她无意识地抓住女娲袖角,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个动作让祖龙逆鳞的灼痛突然加剧,也没发现元凤的涅槃火因此失控烧焦了半边云海。更不知道此刻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中,鸿钧道祖面前的造化玉碟正显现着与她眸色相同的赤金光芒。
青瑶指尖还跳动着未散的雷光,忽然被祖龙灼热的鼻息喷了个踉跄。这头洪荒霸主不知何时已现出真身,山岳般的龙首低垂,金瞳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焦躁。元凤的涅槃火"轰"地炸开三丈高,一根尾羽擦着龙角掠过,在龙鳞上燎出焦痕。
"老泥鳅让开!"元凤的声音带着羽毛摩擦的沙沙声,她盯着青瑶腕间红莲印记的眼神,像饿极的雏鸟看见肥虫。祖龙逆鳞上的鎏金纹路突然暴亮,龙尾扫断半座山峰,飞溅的碎石却在接近青瑶三尺时诡异地化为齑粉。
通天突然从剑光里跌出来,道冠歪斜地卡在女娲与青瑶之间:"两位师兄且慢——"话音未落就被原始袖中飞出的玉如意砸中后脑。老子轻咳一声,太极图阴阳鱼眼突然倒转,正在掐诀的接引准提顿时从云端栽落。
青瑶忽然嗅到甜腥味,低头发现赤足正踩在一滩金红交织的液体里——那是祖龙逆鳞渗出的血与元凤被剑气扫落的羽毛。液体触到红莲虚影的瞬间,竟凝成半透明琥珀,内里封印着龙鳞凤羽交缠的奇异图腾。
"大善!"准提抹着鼻血爬起来,七宝妙树突然暴涨千丈,枝头璎珞全部炸开成金色锁链。女娲脸色骤变,山河社稷图"刺啦"裂开道口子——有根锁链竟是从青瑶脚下那滩琥珀里长出来的。
通天青萍剑斩到第七根锁链时,剑锋突然被黏住。接引盘坐在十二品金莲上念咒,每吐一个音节,锁链就多出层血色梵文。青瑶无意识抓住最粗的那根锁链,掌心红莲印记与梵文相触处"滋滋"冒出青烟。
紫霄宫突然传来三声钟响,正在撕扯锁链的祖龙元凤同时僵住。鸿钧道祖的声音像冰水浇在所有人元神上:"红莲化形者,当入紫霄宫听道。"
女娲松手的刹那,青瑶腕间突然浮出十二道血线——那是方才各方大能暗中打上的标记。接引的梵文、通天的剑气、原始的玉清仙光、甚至元凤的一根绒毛,此刻都在她皮肤下扭动成诡异的符文链条。
鸿钧的第二句话让所有人毛骨悚然:"既然都想当师父,不妨都来试试。" 造化玉碟的投影笼罩下来时,青瑶看见自己影子分裂成七道,每道影子的心口都缀着不同颜色的莲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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