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孽镜台

我抠着陆明锁骨把脸从水晶棺上撕下来时，井水突然变成腥甜的粘浆。那些漂着人面鱼的暗流，正把我们卷向刻满甲骨文的漩涡。弹幕还在视网膜上飘：【前方孟婆亭】【打赏彼岸花解锁往生套餐】【注意！冥警执法中】

"你本体怎么在黄泉当钉子户？"我踹开缠上脚踝的水鬼头发。陆明突然把青铜铃塞进我丹田位置："吞了！这是进出冥界的..."

"呕——你特么不早说！"我干咽着铃铛，发现井底漩涡竟是台滚筒洗衣机。等我们被甩到脱水模式时，眼前赫然是赛博风奈何桥——孟婆踩着恨天高敲汤勺，全息屏显示【今日特供：区块链孟婆汤，消除记忆可溯源码】。

排队的鬼魂举着二维码腕带，有个穿我司工装的大叔突然诈尸："林总监？您也来地狱团建啊！"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上个月猝死的程序员老张吗！他后脑勺还嵌着加班时撞碎的键盘帽。

"抓牢！"陆明突然拽着我跳进忘川河。水底沉着无数水晶棺，每具都连着光纤般的红绳。我翡翠瞳顺着红线望去，尽头竟是特殊事务局的服务器机房，局长正把青鸾芯片插进主控台！

孟婆的汤勺突然变形成麦克风："那边逃票的！"她指甲暴涨刺来，"要么喝汤，要么留下三斤执念当门票！"

我甩出月光锁链缠住桥墩，河面突然升起无数孽镜。镜中闪过陆明前世的画面：他跪在冥王殿前剜出青鸾纹、把我的克隆体推入轮回井、甚至亲手给师兄的魂魄套上项圈...

"别看！"陆明突然蒙住我眼睛，掌心滚烫得反常。我掰开他手指时，发现他脖颈爬满紫黑色血管——那些在血池里见过的青铜碎片，正在他皮下组装成微型祭坛！

孟婆的直播镜头突然怼到面前："老铁们！这就是青鸾圣子本尊！"她美瞳闪过数据流，"现在众筹999颗妖丹就让他们表演法式深吻，解锁冥王vip观战席..."

弹幕炸出彩虹屁的瞬间，陆明突然吻上来。不是做戏那种，他犬齿刺破我舌尖，青鸾血混着青铜铃的锈味灌进喉咙。我后背图腾轰然暴涨，忘川河被照成白昼，那些水晶棺里的克隆体集体睁眼！

"你...算计我？"我揪着他被血浸透的衬衫。陆明眼底泛起和我同款的翡翠色："三百年前你替我签命契时，早该知道会这样。"

冥警的哨声从四面八方围来，孟婆的汤锅突然爆炸。我趁机拽着陆明跳进最近的孽镜，摔进个类似公司档案室的空间。只不过文件柜里塞的是骷髅头，投影仪正在墙上投【青鸾计划绝密档案】。

视频里穿白大褂的陆明正给手术台上的"我"注射药剂："圣子第49号克隆体实验开始，本次注入青鸾血浓度15%..."镜头突然晃动，本该昏迷的"我"暴起咬住他动脉！

现实中的陆明突然抽搐着跪下，他脊椎凸起十七块晶片，正是克隆体死亡次数。我碰了下他肩胛骨，摸到满手代码化的血——这厮居然是半机械半妖的缝合怪！

"欢迎来到冥界数据中心。"孟婆从档案柜后转出来，她此刻摘了美瞳，露出和董事长师兄一样的蛇瞳，"小师妹不会真以为，陆家祖传的医术能造出完美容器吧？"

她高跟鞋尖挑起陆明下巴："从唐朝开始，每个陆明都是用你血肉克隆的机器人。只不过这代出了bug..."她突然扯开陆明衬衫，心口青鸾纹下藏着条形码——【产品编号：LN-3024-17 保质期：至下次月蚀】

翡翠瞳突然刺痛，我看见陆明脑内芯片的源代码在滚动：【若圣子知晓真相，立即启动自毁程序】。墙角的冥界服务器突然过载，所有显示屏弹出同一句话：【杀死林夕】——发送者ID竟是陆家族谱！

"选吧。"孟婆的汤勺变成粒子枪，"是让他现在死，还是等冥王睡醒把你们都..."

忘川河突然倒灌进房间，我拽着陆明跳进暴涨的水流。水底有双手把我拽向发光旋涡，恍惚间听见陆明本体在棺材里呢喃："去三生石...毁掉最初的..."

等我们爬上岸，眼前是沸腾的油锅蹦迪厅。牛头DJ正在打碟，每段节奏都震得魂魄发颤。电子屏滚动着：【冥王苏醒倒计时03:00:00】，而舞池中央被铁链捆着的——正是三百年前被我捅死的师兄本体！

他琵琶骨上的青铜铃突然响动，所有克隆体水晶棺破土而出。陆明突然掰过我的脸，沾血的手指在眉心画符："听着，契约真正的解法是..."

冥警的探照灯骤然打亮，孟婆的直播无人机群俯冲下来。在弹幕疯狂的【打起来】刷屏中，我拽着陆明跳进最大的那口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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