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尔15

关雎尔五点半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跳比闹钟还准时。六点整，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隔壁的邱莹莹。

洗手间的灯光下，关雎尔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微笑。她试了三种不同的口红，最后选了最自然的蜜桃色。

"关关？"邱莹莹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几点了？"

"才六点半，"关雎尔赶紧压低声音，"你再睡会儿。"

邱莹莹揉着眼睛，突然瞪大："今天是你和顾总第一次正式约会！"

"嘘——"关雎尔手忙脚乱地去捂她的嘴，"别把樊姐吵醒了。"

邱莹莹立刻清醒，蹦蹦跳跳地跟着关雎尔回到卧室："穿哪条裙子？要不要卷头发？我新买的睫毛膏借你！"

关雎尔红着脸任她摆布，最后选了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色的小皮鞋。

"完美！"邱莹莹双手合十，"顾总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关雎尔看了看手机，六点五十分。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我、我下楼等了。"

"等等！"邱莹莹往她手里塞小纸袋，"薄荷糖，紧急备用。"

清晨的小区很安静，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关雎尔站在单元门口，不停地整理裙摆。

六点五十八分，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顾知行今天没穿西装，浅蓝色衬衫配米色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清爽。

"早。"他下车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很漂亮。"

关雎尔耳根发热："谢谢...你也是。"

顾知行接过她手里的小包："吃早餐了吗？"

"还没..."

"正好。"顾知行拉开副驾驶门，"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驶出小区，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进来。关雎尔偷偷打量顾知行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在看什么？"顾知行突然问。

关雎尔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顾知行嘴角微扬："紧张？"

"有一点..."

"我也是。"

这个意外的回答让关雎尔瞪大眼睛："你也会紧张？"

"第一次约会，"顾知行打了转向灯，"怕搞砸了。"

他的坦诚让关雎尔心头一暖。她鼓起勇气："我们去哪儿？"

"秘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郊外的一个农场门口。木制招牌上写着"阳光牧场"，几只绵羊在远处的山坡上悠闲地吃草。

"这里是..."

"我朋友的农场。"顾知行解释道，"周末不对外开放，但可以让我们摘草莓。"

关雎尔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知行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笑意更深："嗯，还养了小羊羔，想看看吗？"

关雎尔连连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农场主是个热情的中年大叔，递给关雎尔一个草帽："顾总特意嘱咐要最新鲜的草莓，都在东边那片地里。"

关雎尔戴上草帽，宽大的帽檐衬得她的脸更小了。顾知行接过篮子，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这边走。"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指。关雎尔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却舍不得挣开。

草莓田里，红艳艳的果实藏在绿叶间。关雎尔蹲下身，小心地摘下一颗饱满的草莓："好甜！"

她下意识递给顾知行，后者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嗯，很甜。"顾知行的目光却落在她脸上。

关雎尔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赶紧低头继续摘草莓。

中午，农场主准备了简单的农家菜。新鲜的蔬菜，现杀的土鸡，还有他们刚摘的草莓做的甜点。

"好吃吗？"顾知行问。

关雎尔点点头："比我吃过的任何餐厅都好吃！"

"那就好。"顾知行给她盛了碗鸡汤，"怕你不习惯这种地方。"

"怎么会！"关雎尔眼睛亮晶晶的，"我小时候最爱去乡下外婆家玩了。"

顾知行若有所思："下次带你去我老家？浙江的一个小县城，风景很好。"

"下次"这个词让关雎尔心头一颤。她小口喝着鸡汤，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饭后，农场主带他们去看刚出生的小羊羔。关雎尔蹲在羊圈旁，小心翼翼地抚摸小羊雪白的绒毛。

"好软..."她抬头冲顾知行笑，"你要不要摸摸看？"

顾知行在她身边蹲下，却没有去摸小羊，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这样就好。"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关雎尔突然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回程路上，关雎尔抱着装满草莓的篮子，时不时偷瞄开车的顾知行。

"累了？"顾知行问。

关雎尔摇摇头："就是...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顾知行打了转向灯，"下次带你去骑马？"

"你会骑马？"

"嗯，大学时学的。"

关雎尔突然发现，她对他的了解还太少。这个看似高冷的男人，会摘草莓，会骑马，还会因为第一次约会紧张。

"顾知行。"她鼓起勇气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今天的安排。"

顾知行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客气，女朋友。"

这是第一次，他明确地用"女朋友"称呼她。关雎尔的心像被蜜糖浸泡过，甜得发胀。

车子停在欢乐颂门口，顾知行绕到副驾驶帮她开门："晚上有个视频会议，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关雎尔点点头："工作要紧。"

顾知行接过她手里的草莓篮子："送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

话没说完，顾知行已经牵起她的手："我想送你。"

电梯里，两人肩并肩站着。关雎尔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感觉顾知行的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掌心。

"明天见？"

"嗯，明天见。"

2202门口，顾知行把草莓篮子递给她，却没有立刻离开。

"忘了件事。"他说。

关雎尔抬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如羽毛般一触即离。

"约会礼物。"顾知行声音微哑，"晚安，关关。"

直到顾知行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关雎尔才回过神。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门突然打开，邱莹莹探出头："草莓！"她眼尖地发现关雎尔红透的脸，"哇哦，看来不止摘了草莓？"

关雎尔把草莓篮子塞给她，捂着脸冲进卧室。手机震动，是顾知行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今天很开心，晚安。】

关雎尔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回复道：

【我也是，晚安。】

窗外，夕阳西下，而她的心里，有一轮太阳刚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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