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灯9

天刚蒙蒙亮，林青崖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枕边人。沈银灯还在睡，长发散在枕上，呼吸轻缓。昨晚她做噩梦后，死活不肯松手，他只好躺下陪她，结果两人就这么睡到了天亮。

林青崖低头看她，忍不住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沈银灯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林青崖僵住，一动不敢动。

沈银灯似乎察觉到热源消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几点了？"

"还早。"林青崖声音有点哑，"再睡会儿？"

沈银灯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立刻松开手，耳尖通红："...你怎么在这？"

"昨晚某人做噩梦，死活不让我走。"林青崖笑道。

沈银灯别过脸："...胡说。"

林青崖也不拆穿，起身下床："我去做早饭，想吃什么？"

"随便。"

"没有'随便'这道菜。"

沈银灯抓起枕头砸他："...粥。"

林青崖接住枕头，笑着出去了。

厨房里，林青崖正在熬粥，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饿了？"他头也不回地问。

沈银灯靠在门框上："...需要帮忙吗？"

林青崖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银灯瞪他："不要算了。"

"要要要。"林青崖赶紧递给她一把小葱，"把这个切了。"

沈银灯接过刀，笨拙地切着葱段。林青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问道："昨晚梦到什么了？"

刀锋一顿。

"...没什么。"沈银灯继续切葱，"就是些旧事。"

林青崖搅了搅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沈银灯放下刀："...我梦见小时候。"

"嗯。"

"那时候还没有遇见司藤，我一个人在山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很冷。"

林青崖放下勺子，转身抱住她："现在不冷了。"

沈银灯僵了一下，慢慢放松下来："...嗯。"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轮廓。

吃过早饭，林青崖在院子里修剪藤蔓。沈银灯坐在石凳上看他，突然开口："今天去哪？"

"嗯？"林青崖回头，"你想出门？"

沈银灯点头："...闷。"

林青崖想了想："去集市？今天有庙会。"

"人多。"

"那...去湖边？这个季节荷花开了。"

沈银灯思考了一会儿："...好。"

林青崖笑着擦擦手："等我换件衣服。"

湖边游人不多，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摇曳。沈银灯站在栈桥上，看着水中的游鱼。

"喜欢鱼？"林青崖问。

沈银灯摇头："...只是看看。"

林青崖突然拉住她的手："来。"

他带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艘小木船。

"会划船吗？"林青崖问。

沈银灯挑眉："你会？"

"当然。"林青崖跳上船，向她伸出手，"敢不敢？"

沈银灯轻哼一声，搭着他的手上了船。

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向湖心，四周只有水声和鸟鸣。沈银灯伸手拨了拨湖水，凉丝丝的。

"小心掉下去。"林青崖笑道。

沈银灯瞥他一眼："掉下去你也得跟着。"

"那当然。"林青崖划着桨，"你在哪我在哪。"

沈银灯别过脸，耳尖微红："...油嘴滑舌。"

阳光洒在湖面上，碎成点点金光。小船驶过一片荷花，惊起几只水鸟。沈银灯伸手摘了一片荷叶，戴在头上遮阳。

林青崖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给你。"

沈银灯打开一看，是一对银制的耳坠，造型简约，坠着两片小小的银叶子。

"......"沈银灯盯着耳坠看了很久，"为什么送这个？"

"适合你。"林青崖轻声道，"就像藤叶，看着锋利，其实很柔软。"

沈银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林青崖愣住了，船桨差点脱手。

沈银灯已经坐回去，若无其事地玩着耳坠："看什么？划船。"

林青崖低笑："遵命，大小姐。"

小船晃晃悠悠地漂在湖心，四周静谧，只有风吹荷叶的沙沙声。两人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随着波纹轻轻晃动，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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