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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尚浅

暮春的山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涌进洞口,上官浅望着昏迷不醒的宫尚角,指尖不自觉蜷缩。两月前决绝转身的余温尚在掌心,此刻却不得不面对这令人心悸的重逢——他半敞的衣襟下,那处敷着陈旧草药的伤口像道溃烂的疤,在昏暗光影里泛着不祥的黄。

素手触上滚烫的额头时,上官浅指尖猛地一颤。宫尚角无意识地偏头,眉心因凉意微微舒展,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她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高烧灼得他脸色潮红,冷汗浸透的里衣紧贴着肌肉线条,勾勒出平日里被玄衣掩盖的力量感,此刻却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山风里。

她几乎是踉跄着起身,腹中的胎动提醒着另一个生命的存在,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急迫。洞外暮色渐浓,竹篮里沾着晨露的车前草与裸花紫珠在风中轻颤,像是上天怜悯的馈赠。枯枝断裂的脆响惊飞了林间宿鸟,她将干草与木柴捆成束,借着陡峭岩壁的借力,将引火物抛进洞内。

火光照亮岩壁时,上官浅的影子在洞壁上摇晃如惊弓之鸟。石臼里的车前草被捣成碧绿的汁液,她撕下裙摆最干净的一角,裹着混着山泉水的药汁凑近那干裂的唇。昏迷的人无意识地吞咽着,喉结滚动的弧度刺得她眼眶发烫。湿冷的布条在他胸前游走,擦过结痂的伤口时,他突然发出压抑的闷哼,惊得她呼吸停滞,直到确定只是无意识的反应才敢继续动作。

将研成粉末的裸花紫珠敷上伤口时,上官浅的指尖已被草药染成深褐色。汗水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她却浑然不觉,直到最后一抹天光消失在洞口,才终于跌坐在火堆旁。枯枝投入将熄的火焰,噼啪炸开的火星照亮宫尚角的轮廓,那道冷峻的眉、紧抿的薄唇,在火光中竟褪去了往日的凌厉。

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岸。初遇时,她藏在精心设计的邂逅里,望着他挥剑时的英姿,仰慕如藤蔓悄然生长;再相逢,她将真心裹进刻意讨好的笑靥,字字句句都藏着孤山派的血海深仇。而此刻,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突然分不清,究竟是医者仁心作祟,还是心底那簇未曾熄灭的星火,在灼烤着她的理智。

洞外山风呼啸,卷着潮湿的雾气掠过火堆,将上官浅的思绪搅得支离破碎。她凝视着宫尚角沉睡的侧脸,忽然想起他们同样沾着血的过往——无锋的刀刃斩断了他们生命里最温暖的光,却终究没能让两条轨迹真正交汇。

她是孤山遗孤,孑然一身漂泊世间;而他身负宫门万千性命,每一步都要丈量利弊。两次剖白真心,换来的却是更深的试探与疏离。那个因偷药被处死的女子下场,始终像悬在她头顶的利剑,提醒着宫门不容背叛的铁律。她太清楚,自己盗取暗器、伤害新娘的桩桩件件,若不是宫尚角默许,早该化作无锋任务簿上冰冷的“已完成”。

火光摇曳间,宫尚角紧锁的眉峰仿佛还凝着初见时的警惕。从设局接近到步步试探,他将真心裹在层层权谋之下,那句“宫门之人,不可轻信”的警告,至今仍在耳畔回响。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一次种花煮茶、红袖添香,都藏着半真半假的算计;心疼他深夜伏案的孤寂,却也在盘算着如何借他之力复仇。

上元节的那盏花灯,和她逃离时背后温热的目光,都成了记忆里最模糊的谜题。她清楚地记得宫尚角放下戒备的刹那,却又在次日清晨被他冰冷的眼神刺痛。即便未曾说出身孕,她也相信他会默许她离开——不是出于爱,而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就像她若站在他的位置,也绝不会为了私情将宫门置于险地。

“清醒的人最荒唐。”上官浅自嘲地轻笑,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荡出细微的回音。他们都太明白自己背负的枷锁,那些交付真心的瞬间,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冰冷。曾经炽热的情愫,早已在算计与试探中消磨殆尽,只剩下如今这荒诞的重逢——她守着昏迷的他,像守着一场终将熄灭的残烛。

木柴爆裂的火星溅在洞壁上,宛如他们破碎的过往。上官浅看着宫尚角逐渐平稳的呼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的裂痕——那是背着他躲避追兵时,被荆棘划破的。曾经她以为,那些共度的晨昏能焐热彼此冰封的心,却不料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与被局。

宫门众人利用她传递假情报,她何尝不是将计就计?更改关键信息、引开寒衣客、放弃盗取镇派之宝,这些险中求胜的周旋,与其说是对宫尚角留有余地,不如说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最后挣扎。当剑拔弩张的火光映亮宫门,她终于明白,所有的温柔缱绻都抵不过立场的对立。

夜色漫过山洞时,她最后一次为宫尚角掖好衣襟。高烧退去的他面色苍白,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恍惚又回到初见时,那个让她甘愿沉沦的模样。可现实容不得半点心软,腹中的胎动提醒着她的使命——为孤山派延续血脉,为死去的亲人们讨回公道。

暮色将小木屋染成暖橘色时,上官浅洗净脸上的血污,将沾着草药汁液的裙摆藏进竹篮。张婶的责备声裹着烟火气扑面而来,她笑着应下关切,任由老人将她往屋内拉。昏暗的油灯下,张叔递来一碗热汤,眼神里满是了然——这个总在深夜对着孤山方向出神的姑娘,心里藏着比山还重的秘密。

“明日我想去后山转转。”上官浅捧着粗瓷碗,热气氤氲了视线。她知道,离与点竹的最终对决越来越近了。或许等这场雪落尽,等孩子平安落地,她就能真正与过去做个了断。窗外月光清冷,照着她悄悄藏在枕头下的淬毒银针,泛着幽蓝的光。

上官浅垂眸应下张婶的叮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篮边缘。悬崖峭壁上的古香茶,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若能采到,或许能为即将到来的对决添几分胜算。山风掠过窗棂,吹得油灯火苗忽明忽暗,她望着墙上摇曳的影子,将盘算深埋心底。

宫门内,宫子羽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云为衫离去后,少年执刃者像被抽走了魂魄,在台阶上枯坐成一尊石像。宫尚角的斥责与月长老的教诲,总算将他从浑噩中唤醒,却也让他彻底将自己锁进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案头的茶盏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氤氲水汽中总晃着某道纤瘦的身影。

“你听我说!有个无锋刺客去偷宫门秘籍……”宫紫商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鬓边的银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全然没注意到宫子羽敷衍的“呵呵”声。直到瞥见对方强扯的嘴角,才突然收住笑,伸手戳了戳他发僵的脸颊:“真没趣!当年我在青崖山被狼追,都比你这表情生动。”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骤然逼近。金繁推门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文书簌簌作响。他面色凝重如铁,腰间的配刀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目光扫过屋内两人,最终落在宫子羽身上:“执刃,暗卫传来急报——”话未说完,窗外忽有夜枭长鸣,撕破了凝滞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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