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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伞烟雨

暮色渐浓,窗棂外的玉兰枝影在风中轻晃。梦西洲倚着雕花窗格,膝头摊开的书卷不知何时滑落,垂落的青丝被穿堂风拂得凌乱,沾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药香。连日的咳嗽让她精神倦怠,恍惚间,竟歪着头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名字。那声音温润清越,像浸了晨露的竹笛,又似檐角叮咚的风铃。梦西洲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朦胧中,只见一袭玄色衣袍立在暖黄的烛火里,袖口绣着的银线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是南风意端着药碗进了屋。

"南寺正..."她沙哑着嗓子,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窗外的月光斜斜洒进来,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南风意将青瓷药碗轻轻搁在檀木桌上,瓷碗里蒸腾的热气氤氲着药材的苦涩:"治风寒的药,趁热喝下。"说罢,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方素色帕子包裹的小布包。指尖轻挑,帕子滑落,露出几块棱角分明的土黄色冰糖,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然而当他抬眸望去,却见梦西洲已经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瓷碗内壁残留的褐色药汁顺着碗沿缓缓流下,在木桌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烫点儿挺好的!"梦西洲放下空碗,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不用给我冰块。"话音未落,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试图压下喉间翻涌的苦涩。

南风意愣了一瞬,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帕子,将冰糖重新裹住。他墨色的瞳孔微微震颤,目光扫过少女泛白的下唇,又落在她眼尾因呛咳泛起的水光上,声音里难得染上几分惊讶:"这药这么苦,你一口没停?"烛火摇曳,映得他眼底的神色愈发复杂。

梦西洲随意地挥了挥手,笑容里掺着几分释然:"卖命挣钱的人,怎会怕吃药的苦?就怕病榻上多躺一日,钱袋子就瘪上一分。"她说话时睫毛扑闪,眼角还沾着方才呛咳的泪花,倒显得这笑容愈发纯粹。

南风意望着她发梢垂落的碎发,喉间莫名泛起一丝苦涩。他沉默着将整包冰糖推到她面前,不等那双杏眼露出疑惑,便从袖中取出两张叠好的文书:"这个给你。"

梦西洲捏起冰糖正要往嘴里送,瞥见文书的瞬间动作骤然凝滞。糖块在齿间化开甜意的同时,她瞪圆眼睛惊呼:"红白契书!"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雀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泛黄的纸边。

"是司空涉送你的宅院文书。"南风意将契书轻轻塞进她掌心,指腹触到她因常年劳作略显粗糙的皮肤,"白契是他的亲笔信,红契盖了官府印鉴,收好了。"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话语微微晃动。

"太好了!"梦西洲激动得从榻上坐直身子,发间的银簪撞出清响。可下一秒,她又歪着头盯着契书发怔,眉间拢起细密的褶皱:"奇怪...司空涉什么时候写的信?我竟一点也没察觉。"

南风意指尖摩挲着契书边缘,语气难得放缓:"这封信是在西郊宅院找到的,落款只差受赠人姓名。他临终前神志不清时,还反复念叨着要把宅子给你,我便替他补上了。"烛火将他侧脸的轮廓染得忽明忽暗,映得那双眼睛愈发深沉。

梦西洲瞬间眼睛亮得惊人,可下一秒又像被戳破的气球般蔫了下去。她垂头盯着掌心的冰糖渣,声音闷闷的:"他写这封信时...怕是想着留给能照顾阿花的人吧。可我连..."尾音消散在叹息里,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轻颤动。

"别自责。"南风意抬手想安慰,却在半空顿住,最终只是将药碗往她手边推了推,"若不是你从中周旋,他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能死在一处,或许对司空涉而言,反而是种解脱。"他说话时目光灼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梦西洲倚着床头缓缓摇头,青丝垂落肩头:"阿花对他情深意重...就算没被傀儡虫操控,没被九尾狐算计,得知他的死讯,只怕也..."话音未落,又一声叹息溢出唇齿,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在寂静的屋内久久回荡。

南风意垂眸盯着案上青瓷药碗,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碗沿冰凉的纹路。烛火在他眼瞳里摇晃,将欲言又止的神色搅碎成明暗不定的光影。窗外夜风掠过檐角铜铃,清越的声响与屋内绵长的沉默纠缠,终于被梦西洲吞咽糖渣的细微响动打破。

少女仰起沾着冰糖碎屑的脸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琥珀色的瞳孔里跳跃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炽热的视线像根无形的丝线,将南风意的目光牢牢缠住。他喉结轻滚,暗叹一声,玄色衣袖拂过案几带起微尘:"你当真想学符箓阵法?"尾音拖得极长,似藏着试探,又含着几分纵容。

"当然!"梦西洲几乎是立刻挺直脊背,常年握笔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仁光公子临别前赠予的那枚刻着卦象的玉佩,当时那句"机缘将至"犹在耳畔。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期待,竟与那日如出一辙。

南风意微眯起眼,将少女涨红的脸颊、发亮的耳垂,连同眼底压抑不住的雀跃都收进眼底。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棂上栖息的夜枭,玄色衣摆扫过散落的医书,在满地月光里划出清逸的弧线:"明日卯时,来观星台。"

"当真?!"梦西洲腾地从椅子上弹起,带翻的木椅在青砖地上撞出闷响。她顾不上扶起椅子,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案前,发间银铃叮叮当当撞出凌乱节奏。原来仁光公子早就算准了今日!掌心的玉佩突然变得温热,仿佛在印证这份宿命般的机缘。

南风意望着少女因兴奋而泛红的脸庞,笑意从眼角漫开:"自然当真。从明日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符箓阵法、御妖之术,我倾囊相授。"他抬手将案头凌乱的医书归拢,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声音忽然沉了下去。

见梦西洲眼中闪过欣喜,他却敛了笑意,神色转为肃然:"不过对外,我要称你为师父,你需替我打掩护。"烛火摇曳,将他眼底的谨慎映得愈发清晰,玄色衣袍上的银线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似藏着无数秘密。

少女的笑容僵在脸上,方才雀跃的神色瞬间消散,垂眸盯着掌心未化的冰糖水:"我还以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原来只是想要个挡箭牌,早知道就不该..."尾音消散在喉间,她转身背对烛光,不想让对方看见眼底的失落。

南风意轻叹一声,绕过案几走到窗边。月光为他镀上冷冽的轮廓,窗外竹林沙沙作响,与他沉稳的声线交织:"做我徒儿,月钱翻倍,本事倾授,只需这一个掩护。"他转头看向少女倔强的背影,眼中难得泛起一丝无奈,"我会捉妖之事,一旦泄露,不仅我性命难保,还会牵连许多人。"

见梦西洲仍不回头,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囊,里面装着几枚刻满符文的玉简:"这些是入门典籍,你先看着。"声音放软了几分,"等你真正开始学,便会明白,这掩护背后藏着多少不得已。"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些许潮湿的药香,拂过少女单薄的肩头。

梦西洲盯着眼前神色沉静的南风意,目光如炬,许久才轻轻吐出一个字:"行。"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眼神中满是坚定:"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想做捉妖师。起初,我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想让那些瞧不上我的人刮目相看。"

她微微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烛火映得她脸颊微微泛红:"可经历了裴寺卿、茴放的事,我才明白,捉妖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我想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匡扶正义,守护世间太平。我要让那些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的妖,得到应有的惩罚!"话语间,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胸腔中涌动着炽热的决心。

南风意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双拳紧握、眼神坚定的女子,心底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涟漪。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像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细浪。他唇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不愧是我的徒弟,有点觉悟。"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亲昵:"记住,私下里才能唤我师父。在旁人面前,可不能露了馅。"说罢,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头,动作自然而随意。

梦西洲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脆生生地应道:"好的,师父!"那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般在屋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朝气与希望。

南家客房内,墨色的夜透过窗棂将一切浸染得朦胧。檀木桌上歪歪扭扭堆着数十个剪纸人,有的脖颈歪斜如折断的芦苇,有的四肢长短不一,圆滚滚的肚子几乎要坠到地上,在摇曳的烛光下投出诡异又滑稽的影子。

"凝神,气沉丹田。"南风意屈指捻诀,玄色衣袖扫过桌面,最前端的纸人突然抖了抖僵直的身体。他声音清冽如寒泉,"御纸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纸五灵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抱元守一,五灵合一……"梦西洲咬着下唇,学着他的样子掐出兰花指。她指尖微微发颤,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话音未落,最先被催动的纸人突然"嗖"地窜出窗口,像被惊飞的乌鸦,在夜空中划出歪歪扭扭的轨迹。

"好!"她眼睛一亮,顾不上擦汗,迅速调转指尖。缺胳膊少腿的纸人们仿佛被注入生命,有的跌跌撞撞地打转,有的斜斜掠过烛火,烧得边角卷曲也浑然不觉。南风意站在阴影里,眼底映着跳动的纸影,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夜风卷着竹影掠过窗纱,将两人重叠的身影拉得老长。不知过了多久,梦西洲突然踉跄着扶住桌沿,困意如潮水般漫过全身。她揉着酸痛的手腕,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锦被瞬间裹住她凌乱的发丝:"师父...明天再学..."话音被被褥闷得含混不清,很快化作绵长的呼吸声。

南风意静静望着蜷缩成一团的少女,烛火将她睫毛的影子投在枕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抬手熄了烛火,却在转身时顿住——月光穿过窗棂,正落在她无意识攥紧的掌心,那里还死死捏着个歪歪扭扭的纸人,像是舍不得放下的宝贝。

南风意望着那毫无防备的身影,单薄的脊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上。他无奈地轻叹一声,玄色衣袖轻扬,将滑落的锦被缓缓拉至她肩头,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发烫的耳垂,又似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木门在身后轻响,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而入,映得他转身的背影愈发清瘦。

梦西洲眯起眼,在门缝彻底闭合后,指尖灵活地摸出藏在枕下的冰糖。糖块在齿间融化的瞬间,甜意混着药香漫上喉头。她支起身子,就着熹微的月光展开红白契书,烛火的余温还残留在纸页上。泛黄的宣纸间,司空涉的字迹苍劲有力,官府印鉴鲜红如血。反复摩挲着"梦西洲"三个字,她突然将契书贴在心口,蜷缩成一团笑出声来,被褥间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飞了檐角夜栖的雀鸟。

晨光刺破云层时,长乐城浸在一片暗红的朝霞里。南思勖手持竹骨油纸伞,青灰长衫在风中轻摆。他指尖划过伞面朱漆,声音清亮如珠落玉盘:"亲王公主、三司以上执紫伞;皇宗及三品以上官员执此——"伞面"唰"地展开,铜螭首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青伞朱里,四角饰螭,尽显尊贵。王公以下至士人,则用这四角青伞碧里......"围观的管家们交头接耳,绸缎衣料摩擦的沙沙声中,远处传来晨钟悠扬的回响。

“还得尽快做出几个不同的方案图纸来……”南思勖正滔滔不绝地说着,手中的油纸伞微微晃动。

这时,一阵喧闹的敲锣打鼓之声猛地从屋外传来,“咚咚锵,咚咚锵”的节奏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即日起大理寺十二时辰轮番排查,众百姓务必配合,严守宵禁,违禁者予以重惩……”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霍霄特有的洪亮嗓音。

吴管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我没听错吧?长乐城要宵禁了?”他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

刘管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回应:“你不知道?前夜,天师府和大理寺围剿右相府,这右相现了妖形,现在还没找到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南思勖微微皱眉,不禁感叹道:“长乐城果然有妖啊……”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张管家接着说:“都说长乐城好多年没见过妖,原来不是没有,是咱不知道!”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有些无奈。

吴管家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转身准备离开,一边走一边说:“咳咳,近日还是少出门吧,这大洲怕是要乱了,先走了...” 他的脚步有些匆忙。

南思勖见状,急忙喊道:“我这伞还没介绍完呢!吴管家!”但吴管家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屋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屋外隐隐传来的敲锣声,似乎在提醒着大家,长乐城的平静已经被打破了 。

刘管家也跟着说道:“改日改日吧,我们先走了!”脸上满是急切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神色。

南思勖微微一怔,忙又道:“那这方案我还出不出了?诸位定金还没付呢?”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望着那些正匆匆离去的管家们。

然而,不等南思勖把话说完,诸位管家已脚步匆匆,纷纷离开了店铺,转眼间,屋内便只剩下了南思勖一人。

就在这时,南风意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拎着几个散发着香气的胡饼,步伐沉稳地走到桌旁入座,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南思勖看到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小意,你回来啦?”声音中带着几分欣喜。

南风意微微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看了楼上一眼,开口问道:“还没醒吗?”语气平淡,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关切。

南思勖摇了摇头,回答:“没呢!”

南风意接着说:“一会儿见到她,知道该怎么做吧?”眼神看向南思勖,带着一丝严肃。

南思勖连忙打断他的话:“必须的!话说,她真这么神奇,能把你的内力都激发出来?”脸上露出疑惑和好奇的神情。

南风意肯定地说:“对,目前看,是这样的。”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南思勖手托着下巴,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那不如让她住在咱们伞坊,助你早日练成北斗元辰法!现在长乐城有妖,说不定,《山海图》内的妖怪已经放出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又隐隐有了些计划后的笃定。

“如今局势不明,宵禁又开始了,她一个人在外也不安全。留在这儿,一方面能继续教她捉妖之术,另一方面她也能帮上你的忙。”南思勖接着说道,一边说一边微微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南风意听着南思勖的话,目光沉静,微微皱眉思考着其中利弊。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此事还需与她商量。她若不愿,也不能强求。”眼神看向楼梯的方向,似乎已经在考虑如何与梦西洲提及此事了。

南风意双眉紧蹙,眼中满是忧虑之色:“若《山海图》内的妖放出来,那天下可就真要乱了。这司徒右相,不过是当年《山海图》遗漏的鲛人妖罢了。”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沉重的危机感。

南思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就好,咱还有时间!”他试图安慰,可语气中也难掩紧张。

南风意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调侃道:“你留着她在我身边,就不担心我近女色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南思勖一下子来了精神,提高音量,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若她真能激发你的内力,练得北斗元辰法,那必须得时刻跟着你呀!至于你在世子的身份,由我来守护!有这么个女徒弟在身边,想必也能挡掉不少桃花。”

南风意突然脸色一变,迅速伸手将南思勖的嘴巴堵上。南思勖一愣,顺着南风意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梦西洲正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缓缓顺着木楼梯往下走。

一时间,三人站在一起,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无比。梦西洲眨了眨眼睛,目光在南思勖身上快速扫视了一眼,然后移到南风意身上,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早啊,师父!”声音清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南风意看着梦西洲睡眼惺忪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将手中热气腾腾的早点递过去,声音温和:“买了胡饼和炙肉,你吃不吃?”目光中带着些许关切。

“吃!”梦西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接过胡饼,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和喷香的内馅让她露出满足的神情。

南思勖看着两人的互动,咽了咽口水,忙挡在二人中间。他陪着笑,两只手不住地搓着,眼神带着几分期待:“小意,你怎么也不正式介绍一下!”

梦西洲瞟了南思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有什么好介绍的,我不过是个伤风败俗的勾引师父的坏人……”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和揶揄。

南思勖脸色一变,连忙拉住梦西洲的手,握得紧紧的,脸上满是诚恳:“误会!天大的误会!是我眼拙耳聋脑子还不好使!上次莽撞失礼了,给你道歉!”他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点头。

梦西洲轻轻挣开他的手,神色平静地说:“这倒不必,南叔,我只是希望你能……”她顿了顿,目光认真地看着南思勖,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南思勖急忙打断她的话,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必须全力支持你跟着小意学捉妖,要么,今晚你便搬来家里?”他眼睛亮亮的,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紧接着,南思勖一拍手,大声道:“这样,可以学得快一些!”声音在屋内回荡,显得格外激动。

梦西洲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南思勖,嘴巴微微张开:“南叔,你也变得太快了吧?不知道您家闺女同不同意?”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和调侃。

南思勖一愣,随即有些茫然地说:“闺女?我没有闺女。”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梦西洲转头看向南风意,目光带着探寻:“南寺正不是说自己有个妹妹?”

南风意一听,心里暗叫不好,赶忙朝着南思勖使劲儿使眼色,眉毛皱成一团,眼睛不住地眨动,可惜南思勖完全看不懂,只是一脸迷茫地回望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南思勖猛地瞪向南风意,眼神中满是狐疑:“他敢有?说,你在外面是不是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长辈的威严。

南风意一听,急忙摆了摆手,一脸认真地说:“当然没有。”额头上都冒出了些许细汗,生怕南思勖继续追问下去。

梦西洲有些尴尬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轻声说:“那是我听错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然。

南思勖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绝对听错了,我们家就我们两个光棍!”说罢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南风意无奈地看了看南思勖,心里暗自叹气,这阿耶真是会给自己添乱。

随后,南风意灵机一动,说道:“阿耶,早上买的胡饼该凉了,你帮我们热一下?”试图转移话题。

梦西洲眼睛一亮,惊喜地说:“还有早膳可以享用?”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那当然!从今往后啊,都是一家人!你们聊!慢慢聊!我这就去!”南思勖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堆笑地转身走向厨房,脚步轻快,仿佛很乐意去做这件事。

看着梦西洲那揶揄的眼神,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南风意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随后转身大步朝着伞坊大门走去,脚步匆匆,似是想逃离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梦西洲瞧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嘴里还故意拖长了音调,欠兮兮地喊道:“徒儿!等等师父!”那声音清脆又带着调侃,在伞坊内回荡。

南风意身形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紧接着加快了步伐,恨不得立刻摆脱这个调皮的徒弟。

进了门后,南风意将大门关上,转身走到院中凉亭内,倚着亭柱,微微松了口气。

梦西洲也跟了进来,歪着头说:“南叔转变得有点儿快。”眼中带着疑惑。

南风意微微颔首,轻声说:“本来就是他做得不对,你不生他的气就好。”目光温和地看向梦西洲。

“我才不生气!” 梦西洲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包好的冰糖,拆开包装便放进嘴里嘬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南风意看了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梦西洲见四下无人,凑到南风意身边,低声问道:“哦,对了,师父,什么叫做在室子?”

南风意面色一凝,眼神瞬间警惕起来,盯着梦西洲道:“你…… 你偷听到我和阿耶说话了?”

梦西洲吐了吐舌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欠欠地说:“凑巧听到一些。”

南风意睨了她一眼,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与嗔怪,淡声道:“那就别明知故问。”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梦西洲哪肯罢休,满脸好奇,眼睛亮晶晶地继续问道:“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为何非要做个在室子?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和你强大的内力有什么关联?”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蹦出来。

南风意眉头微皱,语气冷硬地说:“我的事,你少打听。”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似有心事。说罢,他拍了拍衣袖,坐到石凳上,双手抱臂,不再看梦西洲。

梦西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见他不愿回答,便换了个话题,继续说:“刚才你阿耶说,你没有妹妹。那你买这双鞋,该不会是专门送我的吧?”眼神里满是戏谑。

南风意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想多了,他只是不知道我与隔壁家妹妹关系交好。”可眼神却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仿佛藏着什么小秘密。

梦西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描淡写地说:“隔壁家妹妹?那等我搬来这里,找她好好唠唠。”还故意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观察南风意的反应。

南风意听到这话,微微顿了顿,目光认真地看着她,开口道:“你当真愿意搬来我家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梦西洲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不愿意!我要是搬去伞坊,五叔肯定不乐意!”边说边晃了晃脑袋,一副笃定的模样。

南风意挑了挑眉,只淡淡说了句:“是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后侧过身不再说话,双手抱臂,望向远处。

梦西洲瞧着他这反应,直觉有些不对,赶忙追上前去,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和五叔之间的情比金坚吗?”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

“胡饼来啦!”南思勖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端着热气腾腾的胡饼走进凉亭,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向梦西洲道,“快吃,这可是我家小意早上亲自排队给你买的。”

梦西洲闻言,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南风意,唇角高高扬起,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声音甜腻:“谢谢南叔,谢谢师…… 父……”故意将“师父”二字拖得老长,眼中满是促狭。

南风意被她那副模样弄得有些不自在,瞪了她一眼,故作严肃地板起脸:“快点儿吃,吃完了,咱们进宫一趟。”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可耳尖却微微泛红。

“又要进宫?”梦西洲一边啃着饼,一边满脸疑惑,饼屑沾在嘴角也没察觉,“这次应该是好事吧?!”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期待。

明宗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容不怒自威。曾给使静静地垂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杜风雷、杜月怜、南风意和梦西洲四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御花园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本该是一片宁静祥和之景,可此时众人紧绷的神情却让气氛隐隐透着一丝凝重。

明宗皇帝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威严:“我听说了,昨夜大理寺仵作在围剿司徒府的时候因公殉职了。南卿呐,你们大理寺现在已经到了连仵作都要出来办案了吗?”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般锐利地看向南风意。

南风意闻言,面色瞬间变得愧疚不已,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连忙回道:“回圣人,此事完全是微臣的责任……”语气中满是自责。

明宗皇帝微微摆手,脸上神色稍缓:“也不能全怪你,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并非捉妖的职能部门。依我看,此事,就全权移交天师府来主理吧。”说罢,他转头看向杜风雷和杜月怜,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

南风意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地直视明宗皇帝,沉声道:“圣人,捉拿妖族确是天师府职能所在,然而司徒寒山这一案,其中疑点如麻,背后所藏阴谋之深难以估量,单凭天师府一家之力,恐怕难以彻查清楚。”他微微攥紧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明宗皇帝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语气不容置疑:“此事终究是与妖族相关,大理寺那一套查案手段在这上面可起不了多大作用。杜府尊乃是咱们大洲最为出色的捉妖师,由天师府来主理此案,百姓们也能更加安心!”杜风雷和杜月怜急忙抱拳行礼,齐声说道:“圣人英明!”

南风意面露悲愤之色,却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无奈地拱手应道:“喏。”

这时,梦西洲瞧着南风意这般隐忍的模样,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昂首对明宗皇帝说道:“圣人!民女有几句话想说。”

明宗皇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微微挑眉:“哦?你且说说看。”

梦西洲不顾南风意暗中递来的暗示眼神,缓缓开口道:“这桩案子从裴寺卿遇害开始,是大理寺率先发现了傀虫的踪迹,而后又在殿前查明了傀灵之事。南寺正更是不顾与百官的冲突,亲自下到天牢,只为探明鲛人妖的阴谋以及妖族藏匿的地点,并且在昨夜成功阻止了司徒寒山的又一次换皮计划……”

然而,明宗皇帝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若有需要,天师府自可向大理寺寻求协助。”

杜月怜见状,连忙抓住机会说道:“圣人,不知能否请您恩准天师府扩招新人?”

明宗皇帝微微点头,应允道:“好,朕准了,命天师府即日起广纳天下捉妖方面的奇才。”

杜风雷也赶忙附和:“圣人英明,如此自是再好不过!”

梦西洲见明宗皇帝已然做出将案子交予天师府主理,且同意天师府扩招的决定,心中一急,赶忙说道:“既然如此,民女有辨妖瞳,是否也能让我入编天师府呢?”她眼中满是期待,眼神紧紧盯着明宗皇帝,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杜月怜神色坚定,直视着梦西洲,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天师府的捉妖师,个个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就算梦姑娘你有辨妖瞳这等特殊能力,同样也需要通过考核才行。若是直接收编,只怕会引起众人的非议!相信以梦姑娘的本事,定能轻而易举地通过考核!”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态度坚决。

梦西洲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狠狠瞪向杜月怜,眼神里满是不满与气愤。可杜月怜冷着一张脸,眼神平静,丝毫没有因她的目光而动摇。

明宗皇帝微微点头,赞同杜月怜的说法:“小杜天师所言有理,那小梦姑娘就参加这次的考核吧。”

梦西洲心中虽有不甘,但面对皇帝的决定,也只能无奈地应道:“喏。”她微微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考核,证明自己。

她满心期待地看向南风意,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回应或者支持,可南风意却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目光望向别处,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

此时阳光依旧明媚地洒下,金色的光辉铺满了道路,可南风意的心情却如坠阴霾,无比沉重。他一言不发,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大理寺门口走去,那背影透着一丝孤寂。梦西洲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有些慌乱,连忙紧紧跟在他身后,脚步匆匆。

终于来到大理寺门口,南风意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漠疏离,不带一丝温度。梦西洲心中猛地一紧,赶忙喊道:“喂,徒儿,你是不是生气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南风意语气平淡而冷淡地说道:“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说完,他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进了大理寺。梦西洲见他这般态度,心中一急,赶忙说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想进天师府,也是为了你……”可南风意头也不回,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留下梦西洲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满是失落与茫然。

在大理寺的院子里,南风意依旧保持着沉默,自顾自地走着。梦西洲咬了咬嘴唇,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再次问道:“徒儿,你是不是生气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南风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梦西洲心中一痛,赶忙拉住南风意的衣袖,急切地说:“你误会我了,我想进天师府,也是为了你……”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焦急的光芒,希望南风意能听她解释。

南风意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轻声问道:“你考天师府,为了我?”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自嘲,又似在期待着梦西洲的回答。

梦西洲刚要开口,突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霍霄和霍霆带着一众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院子中央。

霍霆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地说道:“南寺正,今日大理寺还未点卯!”他的目光扫视着众人,表情严肃。

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中不禁泛起了泪花,想到因公殉职的同僚,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格外沉重。

院子里,一排翠绿的大蒜苗长得十分茂盛,那是裴巡亲手种下的。南风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蒜苗上,思绪飘远,眼神呆滞地发起了愣。

这时,霍霄和霍霆默默地站到了第一排,队伍中间却空出了一个位置,显得格外突兀。

南风意板着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问道:“霍霄,你空着位置干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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