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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伞烟雨

梦西洲被两片竹衣死死夹住胸腹后背,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襟。那竹衣每一寸的收紧,都似千万根钢针深深扎入皮肉,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犁出蜿蜒血痕,殷红的血迹顺着竹衣缝隙渗出,在地面晕染出可怖的图案。

她惨白如纸的面容,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进南风意的眼底。他的心脏剧烈震颤,呼吸骤然急促,仿佛有一双无形的铁钳,正将他的心无情碾碎。

他下意识地别过脸,不敢直视眼前惨状,那紧闭的双眼、紧咬的牙关,无不昭示着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每多看一秒,都似有一把利刃在割裂他的心,让他几近崩溃。

南风意强压下翻涌的悲恸与冲天的怒火,目光如冰刃般射向一旁的下属,声音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你们审出来了吗?”

下属们被这冰冷的目光扫过,浑身如坠冰窟,两股战战。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措,颤抖着声音答道:“没……没有。”

南风意眼中瞬间腾起滔天的怒意,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猛地暴喝:“都是一帮废物!给我滚下去!”那声怒吼如雷霆炸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两个下属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房间。待他们离去,南风意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可冷峻的面容依旧如覆寒霜,他缓缓转头,看向梦西洲。

梦西洲被缚在刑架上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南风意,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嘶哑的嗓音里浸满血泪。

南风意背对着她伫立,下颌绷成锋利的直线,喉结动了动才开口:"你是妖,我是人。"他刻意将每个字咬得冷硬,靴底碾过青砖发出细微声响,"这些你早该知道。"

他的指尖划过刑具架,青铜锁链垂落时发出幽鸣。带着倒刺的狼牙棒还在滴落暗红液体,三棱刮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每触碰到一件刑具,指尖都要在斑斑血痕上多停留片刻。

"你和你阿耶一样,都是个恬不知耻的小人!"梦西洲的嘶吼震得铁链哐当乱撞。她胸前的伤口崩裂,血珠顺着竹衣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洇出狰狞的花。

南风意的手突然顿在烧得通红的烙铁上,暗红铁面映出他扭曲的冷笑:"我阿耶?当年他剖开李拾遗的胸膛,挖出你妖丹时的样子,至今仍让我热血沸腾。"他缓缓转头,眼中猩红翻涌,"可惜他没能带回山海图,这份功业,就由我来完成。"

梦西洲的瞳孔骤然收缩,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你早就知道?"

"从你被我阿耶剜去妖丹那天起,我就知道。"南风意摩挲着蚀骨鳞,感受到灵力波动后目光一凛。他猛地扯过烧红的烙铁,火星溅在梦西洲脸上,"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留着你这残次品?"

剧痛让梦西洲浑身痉挛,她却突然笑出声来,血泪混着烟尘模糊了双眼:"说不介意我是妖的是你,说要与我浪迹天涯的是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散在刑室的血腥气里,"原来都是骗局。"

南风意将烙铁重重砸回炭火,火星四溅中压低声音:"少废话。"他盯着梦西洲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纹路,蚀骨鳞在袖中发烫,"交出山海图,或许还能留你全尸。"

梦西洲蜷缩的指尖深深陷进青砖裂缝,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顺着纹路蜿蜒。她撑着墙艰难起身,每一寸动作都扯动着周身伤口,破碎的衣料下新伤叠着旧疤,却将脊梁挺得笔直如剑。喉间涌上的腥甜被她生生咽回,冷笑震得铁链轻颤:"你错了。"

这声冷笑如淬毒的箭矢,让背对她的南风意握在刑具架上的手骤然收紧。青铜锁链顺着他指缝滑落,发出清越的颤音。他缓缓转身,玄色衣摆扫过满地刑具,眼底浮起毒蛇吐信般的疑惑:"我错什么了?"

梦西洲指尖掐进脖颈处的铁链,金属边缘深深勒进皮肉,血珠顺着锁链滴落。她却恍若未觉,瞳孔里翻涌着复仇的烈焰,一字一顿的尾音像冰棱般掷地有声:"你错在小看了我。"

"小看你?"南风意嗤笑出声,抬手抚过腰间的蚀骨鳞,鎏金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你以为逃出天牢就能自由?不过是我故意放你出城——"

"不,不是你找到我。"梦西洲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溅在铁链上。她染血的指尖突然迸发青光,看似坚不可摧的玄铁锁链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断裂的锁链坠地时带起一阵呛人的烟尘。

她踉跄着站直,破碎的裙摆扫过满地刑具,凌乱发丝间露出的眼神却锋利如刀:"我再也不是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丫头了!"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化作残影,衣袂卷着劲风直扑南风意面门。

南风意瞳孔骤缩,腰间蚀骨鳞尚未出鞘,梦西洲染血的指尖已点在他心口。妖丹所在之处传来刺骨寒意,仿佛有无数冰刃在绞碎他的灵力。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腿却像被抽走骨头般绵软,整个人重重砸在青砖地上。温热的血从嘴角溢出,模糊了他震惊又不甘的眼神。

南风意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随着他每一次挣扎都在渗出鲜血。城楼的穿堂风卷着他凌乱的发丝,将梦西洲月白色的裙裾吹得猎猎作响。她周身萦绕着淡青色灵力,宛如一尊即将降下审判的修罗。

"你居然带我越狱。"他的声音像是从干涸的河床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心悸的沙哑。铁链垂落的声响在寂静的城楼回荡,惊起远处屋檐下的寒鸦。

梦西洲指尖缠绕的灵力突然暴涨,在空中勾勒出妖异的符咒:"二十年前你父亲剜我妖丹,三年前你假意示好骗我信任——"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南风意,你当真以为我会心软?"

南风意仰起头,任由月光将自己的脸照得惨白如纸。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他扯动嘴角露出带血的笑:"来啊,动手!"沙哑的嘶吼惊得城楼下的守卫一阵骚动,"难道你还妄想我会像你阿耶那样,临死前说什么'对不起'?"

梦西洲的灵力在他胸口三寸处凝结成刃,却在触及衣衫的瞬间骤然溃散。她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地颤抖,二十年来的记忆如潮水翻涌:初遇时他递来的桂花糕,受伤时他彻夜熬煮的药汤,还有临别前他在她额间落下的温柔一吻。

"这颗妖丹,我借了你快20年!"她的怒吼震得城楼的瓦片簌簌作响,泪水混着灵力滚落,在青砖上烧出焦痕,"今日便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南风意却突然笑出声,笑声凄厉如夜枭。他故意将胸口往前送,任由灵力灼烧皮肤:"不敢动手?你和你那蠢父亲一样,明明手握利刃,却永远被情字所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却在触及梦西洲通红的眼眶时,让他的心被万蚁噬咬

城楼上的风裹挟着刺骨寒意,呼啸而过,吹得悬挂的灯笼剧烈摇晃,昏黄的光影在两人身上不断晃动。南风意被粗重的绳索紧紧捆绑在城楼的柱子上,每一次挣扎都让绳索深深勒进皮肉,渗出的鲜血在青砖地上晕开,宛如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就在这时,他身上被渺云所安插的蚀骨鳞开始疯狂闪烁,似在发出最后的预警。那闪烁的光芒映照在南风意扭曲的脸上,将他眼底的疯狂与绝望尽数放大。

"为何不配?李拾遗那个傻子,身为捉妖师,居然爱上了个妖,还和妖生儿育女!真是我捉妖界最大的耻辱,呸!"南风意仿若癫狂,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矢,直直射向梦西洲的心窝。他明明心中痛苦万分,却偏要用最恶毒的言语去刺激眼前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女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愧疚。

梦西洲被这恶毒的言语刺激得浑身一颤,娇躯摇摇欲坠。那些过往的甜蜜与此刻的背叛在她脑海中不断交织,心中的爱恨如同翻涌的潮水,将她淹没。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施法引丹,灵力在指尖汇聚,泛起点点幽光。

刹那间,南风意胸口光芒大盛,一颗妖丹缓缓移出。刚出一半,南风意面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痛得闷哼一声。可即便如此,他仍强忍着剧痛,继续出言讥讽:"既然不远万里前来索取妖丹,又何必惺惺作态?!"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却又充满了挑衅。

梦西洲眼中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哽咽道:"南风意,我不是你,如此绝情……"她满心都是挣扎,过往的情意如同一把钝刀,在她心口来回割着。就在她痛苦万分、满心纠结之时,一双虚幻的手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梦西洲悚然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仁光化成一道虚幻的影子,身形缥缈如雾。那影子双手温柔地圈住她的身体,握住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呢喃:"小啾,放下那些无谓的情爱,承担起自己身为妖王的责任,拿回你的妖丹。"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如同一道清泉,注入她混乱的心田。

梦西洲听着这声音,心中一震,缓缓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聚力引丹,灵力如汹涌的海浪般在她周身翻涌。南风意只觉胸口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裂,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衣襟。"我早知道,就该把你和五叔一块弄死!"他嘶吼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悔恨,那悔恨的眼神中,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梦西洲听得心肺俱裂,浑身灵力激荡,冒出滚滚黑气。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南风意的恨意,又有难以割舍的爱意,两种情感在她眼中激烈碰撞。

南风意胸口光芒愈发耀眼,仿佛要将整个城楼照亮。梦西洲伸出手,颤抖着一把掏出妖丹。就在妖丹离开南风意胸口的瞬间,它仿若受到感召,飞速朝着梦西洲飞去,精准归位。刹那间,梦西洲浑身上下光芒绽放,耀眼夺目,一对由纯净光芒构成的翅膀在她背后徐徐展开,扇动间,带起阵阵灵力涟漪,那光芒照亮了她满是泪痕的脸庞,也照亮了南风意眼中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柔情。

南风意垂落的指尖在虚空划出无力的弧线,那些刺入骨髓的疼痛突然变得轻渺。他望着云层间透出的微光,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小姑娘举着桂花糕朝他奔来,裙摆扫过满地月光。蚀骨鳞最后一次剧烈震颤,在他心口烙下灼痛的印记。

杜月怜的惊呼声被风声撕裂,他却在坠落时露出释然的笑。记忆中杜月怜的话如同刻进灵魂的咒语:"唯有你心甘情愿,妖丹才能被取。若她二十岁生辰前拿不回妖丹......"喉间涌上的腥甜模糊了视线,他终于懂得,这场用谎言编织的守护,早该在血色中落幕。

"小啾,白泽家欠你的,我还你。"呢喃消散在呼啸的风中,他任由自己沉入黑暗。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刹那,腰间突然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是梦西洲的气息,带着妖丹归位时特有的暖意。

杜月怜踉跄着接住坠落的身躯,发簪散落的青丝垂落在南风意染血的衣襟上。她颤抖着拂开他额前冷汗浸湿的碎发,看见那双总藏着算计的眸子此刻清明如洗。"你的妖丹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抚过他空荡荡的胸口。

南风意艰难地牵动嘴角,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本就......就是......她的......还她罢了......"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抽走最后的生命力,可眼底却泛起久违的温柔。当杜月怜哽咽着质问"你知不知道她会成为妖王"时,他的泪水终于决堤。

"我要她......活......"气若游丝的话语混着初落的雨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入泥土。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天际——暴雨倾盆而下的刹那,他看见光芒中舒展的羽翼穿透云层,那个曾被他伤透的姑娘,正举着青玉伞逆雨而来。

"百年长乐雨,妖王执伞归。"

狂风呼啸,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无尽的漩涡。梦西洲周身妖气翻涌,宛如墨色的海浪,层层叠叠,将她包裹其中。那双眼眸,漆黑如夜,不见一丝温度,透着令人胆寒的决绝。她每走一步,地面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仿佛连大地都在畏惧她的怒火。

杜月怜脸色煞白如纸,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她横刀而立,刀刃上闪烁着寒光,却掩不住她眼中的慌乱与悲戚。“他既已还你妖丹,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她的声音被狂风扯得支离破碎,带着无尽的哀求。

“这妖丹本就是我的,凭什么我要感恩戴德!放他一条生路?”梦西洲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他杀五叔之时,可曾想过放他一条生路?”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直直刺向人心。

“今天,我就要他南风意死!让开!”话音未落,梦西洲轻抬双指,隔空发力。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一股飓风,猛地将杜月怜掀飞出去。杜月怜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几米开外,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梦西洲视若无睹,步伐坚定地走到南风意身前。她纤细的手指如同钳子一般,狠狠掐住南风意的脖子。南风意脸色涨红,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没有丝毫反抗。梦西洲眼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似要将他彻底焚烧。

杜月怜心急如焚,不顾身上的重伤,挣扎着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妖丹已认宿主,若不是他心甘情愿,你根本剖不了丹的!若他说过伤你的话,定是违心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梦西洲闻言,手猛地一僵。此时,她胸前的妖丹光芒大盛,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把利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浑身隐隐作痛,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拉扯着。

僵持之际,地面上郭籍带着卫兵们已然张弓搭箭。郭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捉妖王者,皇后定有重赏!”他振臂高呼,声音在狂风中回荡。

万箭齐发,利箭如同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地向空中的梦西洲射去。梦西洲却浑然不觉,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南风意那冰冷且充满嘲讽的话语:“果然是李拾遗那个蠢女儿,满脑子只有情啊爱的,拜托,我现在可是皇后娘娘的宠臣,你这种人,也配揣测我的意思?……一个捉妖师爱上妖,就是大罪!好在他及时醒悟,斩杀了妖王,可惜,还留下了你这么个孽种!”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把钢刀,在她的心口反复切割。过往的委屈、悲愤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股脑涌上心头,令她胸口一阵闷痛,几乎喘不过气来。还未等这疼痛缓过劲儿,杜月怜不久前所说的话,又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现。

“他既已还你妖丹,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梦西洲满心悲戚与愤懑,在心底嘶吼:“这妖丹本就是我的,凭什么我要感恩戴德!放他一条生路?他滥杀无辜之时,可曾想过放他人一条生路?今天,我就是要他死!让开!”

"吱呀——"厚重的宫门缓缓推开,白泽宫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清来人的瞬间,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小意!你可算回来了!"他激动得声音发颤,眼角泛起泪花。

南风意却像被钉住般僵在原地,嘴唇抖了半天挤出一句:"阿耶?"

白泽宫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怎么,才多久没见,连爹都不认得了?"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南风意突然暴怒,一把将父亲推开:"我当然认得!是你用《山海图》和李拾遗做交易,是你亲手杀了他!"他气得浑身发抖,"就因为你的自私,白泽家成了众矢之的,我要用一辈子还这笔债!"

白泽宫踉跄着站稳,眼神满是悲凉:"你就这么恨我?"

"我怎么能不恨!"南风意几乎是吼出来的,"天下人都能骂你,凭什么我不能?"

"因为我是你爹!"白泽宫突然提高声音,"当年要不是我拿图换妖丹救你,你早就没命了!我是对不起天下人,但我对得起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南风意心头。他痛苦地抱头蹲下:"可就是这条命,害了多少人!我练了一辈子的北斗元辰法,到头来居然要靠杀戮才能练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白泽宫也蹲下来,轻轻扳过儿子的肩膀:"活着就是意义。只要你还在,就还有希望。"

南风意却缓缓摇头:"我已经把妖丹还回去了。我犯下的错,该付出代价了。"

......

深夜的伞坊里,梦西洲坐在窗边发呆。微风撩起她的头发,却诡异地悬在半空不动。南风意悄悄走近,轻声说:"我只能让时间停一小会儿,有话直说。小啾,谢谢你救我,我真的很感动。"

他蹲下来,看见梦西洲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伸手轻轻擦掉:"对不起,是我不配爱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

城楼上,烈日晒得人睁不开眼。梦西洲握刀的手在发抖,刀尖抵在南风意胸口。南风意却惨笑着说:"你真傻,居然相信我会爱上你!"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梦西洲,她浑身黑气暴涨,一刀狠狠刺进南风意胸口。随着妖丹被取出归位,梦西洲背后展开耀眼的光翼,而南风意被震飞出去,重重摔下楼去。

弥留之际,南风意听见杜月怜的话在耳边回响:"只有你自愿,妖丹才能被取走。梦西洲要是拿不回妖丹,就会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小啾,白泽家欠你的,我终于还清了。"

......

恍惚间,南风意听见梦西洲焦急的呼喊:"南风意!快醒来!"这声音像一道光,驱散了他眼前的黑雾。他猛地睁开眼,看见梦西洲正狼狈地抵挡着攻击。

心疼如潮水般涌来,南风意冲向她,抬手金光闪过,困住她的锁链应声而断。"小啾!"他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抱住她。

梦西洲喉间泛起腥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将目光淬成寒冰:"果然,你是被渺云给控制了。"她周身妖气凝成霜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归降于我,是你唯一的活路。"

南风意却突然发出一声闷笑,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诡异符咒。金色法阵如囚笼般骤然收紧,将他的四肢死死捆缚。铁链勒进皮肉的声响混着骨节错位的脆响,惊得夜枭发出凄厉长鸣。

"你在干嘛?"梦西洲瞳孔骤缩,袖中灵力翻涌。她看着对方惨白如纸的脸,看着冷汗顺着下颌坠入尘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快杀了我!"南风意的嘶吼震得地面开裂,喉间涌上的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蚀骨鳞已将我炼成傀儡,她要借我的手打开《山海图》!"他脖颈青筋暴起,眼中红芒与金阵光芒激烈碰撞,"我只能...只能暂时压制..."

梦西洲踉跄后退半步,袖中符咒无风自动:"你说什么?!"话音未落,南风意突然仰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蚀骨鳞在他心口炸成血色烟花,经脉寸断的闷响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如同最惨烈的战歌。

当尘埃落定,南风意像破碎的人偶般瘫倒在地。他看着梦西洲颤抖却坚定地走向自己,看着她指尖凝聚的灵力明明可以取他性命,最终却绕开要害击碎蚀骨鳞。

"为什么不杀我?"他咳出带血的碎笑,却在看到她别过脸的瞬间,读懂了那倔强的侧影下藏着的颤抖。

"渺云有龙气,唯有你助我开图。"梦西洲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素手一挥,金色灵力如缎带缠绕在他濒死的身躯上。当她将他带到身后时,南风意感受到她后背传来的温度,突然想起年少时那个总爱拽着他衣角的小丫头。

此刻她周身妖气凝成通天光柱,衣袂猎猎作响仿若战旗。他望着她挺直的脊梁,望着月光为她勾勒出的凌厉轮廓,终于明白,那个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姑娘,早已成长为能改天换地的妖王。

梦西洲踏过满地鲛人泪凝成的珍珠,玄色裙摆扫过泛着幽蓝荧光的鳞片。她垂眸看着跪在祭坛中央的渺云,眼中凝结的寒霜几乎要将月光冻结:"鲛人泣珠,倒是动人。"她指尖抚过腰间佩剑,寒芒闪过鲛后颈间动脉,"可曾想过,长乐城那些被你妖化的孩童,临死前也是这般望着亲人的背影?"

渺云骤然抬头,海藻般的长发间垂下的珍珠突然化作利刃,"他们活该!"尖利的嘶吼震得祭坛符文明灭不定,"二十年前白泽宫剖开我兄长的胸膛时,可曾手软?!"她周身腾起腥红雾气,祭坛下堆积的鲛人骸骨竟开始颤动,"你们人族口口声声说除魔卫道,不过是为了满足贪婪!"

梦西洲余光瞥见阴影中蠕动的身影,南风意染血的指尖正无声无息地触碰渺云裙摆。她握紧剑柄的手渗出鲜血,却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所以你要杀尽人族?用千万条性命,填补你兄长的坟茔?"她故意将剑锋抵住鲛后咽喉,任由对方喷溅的血泪腐蚀剑身,"倒真是情深义重。"

"对!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渺云突然癫狂大笑,发间珍珠尽数炸裂,化作无数锋利的霰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风意如猎豹般跃起,蚀骨鳞化作的锁链闪电般缠住鲛后脖颈。

"冤冤相报何时了?"梦西洲趁机掷出符咒,金色锁链与蚀骨鳞交织成网,"妖族会为至亲流泪,人族又何尝不会?"她望着鲛后破碎的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突然想起五叔临终前的笑容,"你兄长若泉下有知,当真希望你双手沾满鲜血?"

渺云的嘶吼戛然而止。她望着掌心渐渐透明的身体,泪水再次决堤,却在落地前化作璀璨的珍珠。"寒山......"她最后看了眼祭坛上的山海图,身影如晨雾般消散在金光中,只留下满地珍珠折射着凄美的光。

"南风意!"梦西洲的尖叫刺破寂静。她跌跪在满地狼藉中,将失去意识的人紧紧搂在怀中。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她玄色裙摆晕开妖冶的花。她颤抖着按住他心口不断涌出的血,突然想起幼时他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你不能死......我还有好多话没说......"

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她却固执地将他往心口贴紧。远处传来守卫的脚步声,月光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银边,仿佛将这一刻凝固成永恒的伤痛。

梦西洲冷笑如冰,指尖凝着的灵力骤然消散。她单膝跪地,动作却轻柔得像是捧着琉璃,将南风意染血的身躯揽入怀中。男人低垂的额角擦过她肩头,温热的血顺着衣料蜿蜒,在玄色绸缎上绽开妖冶的花。

"站住!你要带他去哪里?"杜月怜的尖叫刺破凝滞的空气。梦西洲直起腰身时,光翼扫落满地鲛珠,折射的光斑在她冷硬的侧脸上跳跃:"疗伤。"

"你竟不恨他了?"杜月怜踉跄着扑来,发间银饰叮当作响。梦西洲突然转身,眼尾未干的泪痕在金光中泛着冷意:"恨?恨能让五叔复生,还是能让长乐城枉死的冤魂安息?"她猛地收紧手臂,怀中的人发出虚弱的呻吟,"但他若死了,谁来打开《山海图》?"

话音未落,光翼轰然展开。刺目的金光如潮水漫过祭坛,众人被晃得睁不开眼的瞬间,梦西洲已裹挟着风消失在原地。南家伞坊的檀木窗被震得簌簌作响,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棂爬进来,映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身影。

南风意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青灰的影,唇角凝固的血痂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梦西洲跪坐在榻边,指尖的灵力凝成细密的金线,却在触及他心口时如遇漩涡,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额前碎发早已被冷汗浸透。随着灵力不断注入,她苍白的脸色泛起病态的潮红,掌心却传来彻骨的寒意——那具躯体像座冰封的牢笼,任她如何发力,都无法唤醒沉睡的生机。

"《山海图》还没开..."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落在南风意胸口,惊不起半分涟漪。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更衬得室内死寂如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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