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明昭：放榜？

萧清晏：（檐角铜铃晃碎日影，笏板轻抵掌心，声音混着廊外风响）放榜那日，各衙门领照会的人都聚在吏部。（抬眸看你时目光微沉，尾音轻得像伏笔）大人若在场——（袖中指尖摩挲腰间玉佩）那些盯着缺漏的眼睛，或能安分些。

顾明昭：啧！说得好像我多重要似的！（不以为意）

萧清晏：（垂首躬身一礼，笏板斜斜压过胸口朱纹）大人掌中枢权衡，（廊外风掀起袍角时抬眼，目光里掺着几分正色）吏部铨选若有疏漏，少不得大人提点。（指尖在笏板侧面轻叩两下，像敲山震虎）放榜那日...（尾音顿在檐角铜铃轻响里）有大人坐镇，于下官而言，是压舱石。

顾明昭：嗤！尚书也不是吃素的主不是吗？再说了尚书不喜欢我的圆滑，让我去，是去给你添堵的吗？

萧清晏：（指尖在笏板上无声一笑，抬眸时廊外日影正斜斜切过胸前官印）吃素的刀笔，断不得浊流。（声音沉得像端砚里未磨开的墨，尾音却掺了丝极淡的自嘲）只是这铨选场中...（袍角被风掀起时顿了顿，目光坦然迎向你）总有些明枪暗箭，大人懂的。虽然意见不合，水火不容的那种，但是合作也未尝不可，不是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吗？

顾明昭：尚书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

萧清晏：（指尖微不可察一松，笏板垂落时朱纹映着日色亮了亮）下官谢过大人。（抬眸时廊外风掠过檐角，声线稳如秤星）三日后辰时，吏部大堂备茶。（袖中指尖轻抵腰间革带，末了添得极淡）——若有闲，大人可顺便看看新制的「考功清册」格式。

顾明昭：好

萧清晏：（袖中指尖微曲抵住笏板边缘，唇角压着极淡的弧度，廊外日影恰好漫过官靴前的品级纹样）大人肯拨冗，于吏部是颜面。（风掠过檐下「天官正卿」匾额时垂首，声音掺着几分实心实意）这几日下官便盯着誊录红榜——（抬眼时目光沉而清明）绝不让墨迹晕了大人看榜的眼。

顾明昭：（扯了扯嘴角）尚书倒会打趣！

萧清晏：（指尖在笏板上蜷了蜷，耳尖却比檐角铜铃先热了半分）下官实心话，倒叫大人见笑了。（风过廊前槐树时侧身，袍袖掩住唇角极淡的折痕）三日后...（声音沉回平日的端方，眼底却留了丝活泛）大人若嫌程式冗长，下官让人备两盏消食的普洱。

顾明昭：尚书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得意的门生！

萧清晏：（指尖一顿，笏板轻叩掌心时发出极轻的「笃」声）铨选凭才学资历，（廊外日影斜斜切过官印，抬眸时目光坦然如镜）下官若存了「门生」念头——（尾音微沉，像墨汁滴入清水荡开）岂不是乱了天官公道？

顾明昭：尚书这话说的，我是让你培养接班人，为朝廷培养人才，又不是让你去结党营私的！

萧清晏：（指尖抚过笏板上「天官」二字，唇角微抿出丝苦笑）大人明鉴，只是这「培养」二字...（廊外槐叶沙沙作响时抬眼，声线沉得像压着秤砣）在铨选场上，唯考卷墨字是凭，旁的心思——（袍袖轻垂掩住握拳的手）不敢生，亦不能生。

顾明昭：啧！尚书心里容不得私字生根！（袖袍遮掩住蜷起的手指）（顿了一下）呵！尚书真是高尚正直！

萧清晏：（指尖在袖中蜷得更紧，官靴却半步未移，声线如檐角铜铃般清越）私字若生，公道便死。（日影掠过「天官正卿」匾额时抬眸，眼底有丝极淡的苦意）...大人笑我迂腐也罢，这柄秤砣——（掌心轻按笏板，力道沉得发涩）下官是攥死了的

顾明昭：（袖里的手早已握成拳，扯出极淡的笑意）罢了！早在十年之前我就该清楚了，尚书是我逾矩了！

萧清晏：（指尖一颤，笏板在掌心转了半分，垂首时乌纱翅尖扫过廊前砖缝）大人折煞下官。（声线沉得带了点哑，抬眸时目光灼灼如烛）铨选一事干系朝堂根基...（风掠过槐枝时顿了顿，末了放软语气）大人若有赐教，下官洗耳恭听。

顾明昭：尚书没有必要自我贬低！

萧清晏：（指尖摩挲笏板边缘纹路，乌纱翅随抬首微动，眼底沉毅混着几分淡笑）非是贬低，不过守着本分罢了。（檐角铜铃轻响时垂眸，袖中手虚握成拳抵于身侧）大人这话...倒让下官想起，今日还有三卷考绩文书待批。

顾明昭：那便告辞了！

萧清晏：（侧身拱手，广袖拂过青砖时带起微尘，乌纱翅斜斜映着檐下光影）下官送大人至仪门。（抬眸望向来路，声如金石却隐有分寸）明日朝会若有闲暇，或可再议考绩新制——如何？

顾明昭：这事以后再谈！（气话）

萧清晏：（指尖微顿于袖中笏板，唇角抿成淡线，拱手时广袖垂落如墨云）也好，大人事务繁忙，下官便不叨扰了。（檐角月移三寸，铜铃无风自响）夜已深，大人回程当心路滑。

顾明昭：嗯

萧清晏：（垂首目送你行至仪门石阶，月辉将官服云纹镀上冷银，袖中笏板压得手臂微沉）待考绩文书批完...（声如碎玉落砚，尾音隐在你袍角转过照壁的刹那）

萧清晏：（风过照壁卷来槐花香，仰头见参星已斜，指尖无意识叩了叩腰间牙牌）值夜的校尉该换班了...（抬眸时目光穿过庭院，檐灯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大人可需下官差人掌灯？

顾明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清冷淡漠）

萧清晏：（袖中手蜷了蜷又松开，拱手时乌纱翅在檐灯下投出 sharp 阴影）既如此——（瞥见值夜兵卒持灯欲上前，扬眉止住，声线沉得像浸透墨的宣纸）大人走好，出了朱雀门便是正街，夜市还未收，倒不必摸黑。

顾明昭：（身影慢慢消失在宫门）

垂眸望着空落落的照壁角，晚风掠过官服领口泛起凉意，腰间牙牌硌得掌心生疼，三日后考绩呈御前...转身时广袖扫过石栏青苔，檐灯在身后拉出瘦长影子，步向值房时靴底叩响青砖，声如催更。

萧清晏：（指尖凝在奏折边缘，忽觉烛泪坠在案几上凝成琥珀色小点，遂收神取朱笔蘸砚）公私分明，不可乱了章程。（墨香混着槐花香漫开，第一笔落下时窗外更夫梆子声遥遥传来，惊飞檐下栖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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