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secret of my heart（九）

　　门外。看着很久不见的母亲，你心里没有一点母女的思念，因为你确定她来是找你要钱。

　　果不其然，她开口就是问你有没有钱，有就给她。她甚至没有问过之前的十万，你还了多少，甚至不关心你们姐妹俩能不能活下去。

　　你抱着胸，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看着你的眼色，讨好似的将手搭在你的手臂上，又重复了一遍。她的手很凉，你只觉得厌恶，一手挥开，往后撤了一步。

　　“没有。你快走。”你毫不掩饰心里对她的厌恶，压低声音对她说。

　　见你压低声音，她像是知道你不想将事情闹大似的，提高了声调哀求你：

　　“你就当帮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们会砍死我的。”

　　“关我什么事？”

　　“我可是你妈啊。你这都不帮我吗？”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吸引了附近的街坊过来围观，你实在是不想将丑事都被别人知道，只想尽快将她打发走。

　　“我真的没有，我帮你还的那十万这个月还没有钱还，我帮不了，你走吧。”

　　说完你转身就想进屋，却没想到她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伸手拉住你的衣服，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她生你养你有多么不容易。

　　周边的街坊都在一旁窃窃私语，对着你们指指点点。心里觉得又羞又恼，你甩开她的手恶狠狠地反驳她：

　　“你生我了没错，但你养我了吗？你的赌债是谁帮你还？”

　　“你一笔一笔借的高利贷是谁给你一笔一笔地还？”

　　“我去夜总会当舞女，都是因为要给你还钱！”

　　“阿妹六岁了，没钱读书都是因为你！”

　　“你有什么脸还来问我要钱？我没有，你赶紧走！”

　　见你丝毫没有松口的样子，她竟然开始跪着走向周边的街坊拉着他们的衣角求求他们开口劝你帮帮她。

　　你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无地自容。上前想将她拉起，赶她走。只是瘦弱的她，这时候竟然有很大的力气和你对抗。你甚至开始物色周边的工具想要将她打晕拖走。

　　只是在你寻找工具的过程中，忽然听到了信一的声音略有不耐烦地声音：

　　“围在这里干嘛，都回去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你回头一看，信一正拨开围观的街坊走了过来，身后的龙卷风懒洋洋地跟在信一的身后。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将你的母亲挡在了身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信一关心地问你。

　　你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信一一脸不信看着你。

　　她满脸泪花地回头看向来人，像是感知到他们是在这里能说上话的人，于是跪着走向他们，伸手拉住信一，想要将刚刚对你的控诉再说一遍。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看向了龙卷风。只见他一脸不可置信，下意识地喊出了跪在你面前的母亲的名字时，你震惊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他看向你的时候，却总是像是透过你看向了某人。你低下头看着你母亲的脸，你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你突然好像呼吸不上来。

　　她听到有人喊她名字便回过头看向来人，她也有些愣住了，却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是爬着过去求他。

　　他蹲下身将你的母亲扶起，低声吩咐信一便想将她带离这里。你冲着他几乎是吼叫着，不许帮她。

　　声音之大，在场的人无不错愕。

　　往日一直都是温柔低语的你，竟然会有这般模样。

　　你死盯着他，再次声明不许人帮她。他无可奈何地看着你，最后还是说出一句：

　　“她是你的母亲。”

　　“我没有这样的妈。你不许帮她！”

　　你像是任性的小孩在向大人耍小性般大叫着不许，以为这样能得到大人的眷顾。可他这一次没有依你，仍然扶着她离开了。

　　信一上前对你说这些什么你都听不见，眼里只有他扶着她离开的身影。

　　难以言喻的苦涩从心底里升起，将你侵蚀。你大病了一场。

　　病好了之后，你继续着夜总会工作和照顾妹妹，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她欠下的账全都还清了。

　　然后搬离这里。

　　你从来没有问过那天他们谈了什么，龙卷风最后有没有帮她还钱。信一几次三番想告诉你那天发生的事情，你都笑着岔开了话题。

　　你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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