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secret of my heart（十一）

　　今晚在城寨入口守夜的提子，看见你们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城寨走，有些错愕。你越过提子就走入城寨，提子像是竭力藏起自己那副好奇心的样子，喊了一声龙卷风。他朝提子点点头便跟着你进去。

　　他就这样默默无言地跟在你身后，你没有回头更准确地说是你不敢回头。

　　走到单元楼梯的拐角处你忍不住偷偷往楼下看了下去，黑暗的拐角里一点忽明忽暗的烟火光在闪烁着。楼下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你的目光，那一点火光突然地就消失在黑暗中。压下心头那点难过的感觉，你转过头就上了楼。

　　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点水迹。思考着明天见他的时候到底要说些什么，要怎么说比较好。思考了几个版本都被自己否决掉了。人却迷迷糊糊地盯着那点水迹睡了过去。

　　正在沉睡的时候，妹妹慌张失措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摇晃，你从睡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妹妹一脸惊慌，你瞬间就醒过来，以为她是怎么了。却听到信一的声音从房门外传入：

　　“你妈出事了。赶紧换身衣服跟我走。”

　　当你坐在医院急救室外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的时候，你终于清醒过来。耳边传来信一絮絮叨叨的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在信一的片言只语中，你将事情逐渐地拼凑出来：

　　大概就是你的母亲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赌瘾竟然还染上了毒瘾，这一次就是和不知道哪里认识的男人一起吸食过量，出事了，而那个男人竟然就这样将她丢出大街上。刚好被信一手下的人路过见到，上一次她来城寨找的你要钱，走的时候就是信一和他一起送出城寨，所以认得。于是将她送进医院，通知了信一。

　　“活该。”你轻轻地骂了一声。

　　声音不大，信一刚好听见。他坐在你身边，却没有出声制止。

　　抢救室的灯适时地被关掉，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信一起身迎向医生。你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眼睛紧盯着他们，却之间医生摇了摇头摘下了口罩，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

　　“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会有一个如释重负的感觉，但随后你又觉得这样好像很没有良心，于是压下心头这种不孝的感觉，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反而是妹妹有些不安的拉着你的手，泪眼婆娑地问你妈妈是不是死了。

　　你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护士们将一个黑色的袋子推着出来。你拉着妹妹朝着那边走了两步。随后被信一拉了回来。

　　再之后的事情你又开始恍惚，什么都听不清楚，像是任由人们摆布的小玩偶。被龙卷风和信一带着去了灵堂，被芳姐拉着去换上了丧服，漠然地接受着人们来鞠躬上香，虽然来的客人也不多就是了。

　　直到你拉着妹妹摁下那一个按键之后，机器轰隆隆地开始作业的时候，你终于被吵醒了，你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她真的永远不在了，她永远不会再来找你要钱还赌债了，你再也看不见她了。

　　如释重负、悲伤、还有和她曾经在一起快乐的母女时光相互交织在一起搅得你的心有些生疼。

　　母女情分终究还是不能完全被磨灭掉的。看着工作人员拿出来的一个盒子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盘旋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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