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凌乱的光网，大汉挥舞着沉重的大刀，那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一把巨大的苍蝇拍。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嘶哑着嗓子喊道：“看我拍死你们这群小苍蝇！”话音未落，他已经咆哮着冲向敌人，每一步都踩得地面沉闷作响，如同一头失控的蛮牛横冲直撞。对面的人被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抖得像筛糠似的，恨不得立刻缩成一团躲起来。

双方的厮杀像是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怒目圆睁，仿佛火焰随时会从瞳孔里喷涌而出。一拨人冲锋时脚掌狠狠跺在土地上，“咚咚”的震动声接连不断，好似群象奔腾而过，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另一方虽然身形单薄如倔强的小羊，但他们咬紧牙关，硬撑着迎了上去，毫不退缩。

这是上海沦陷后的第二个月。

寒风尖啸着穿过弄堂，刺骨的冷意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连空气似乎都冻结成了透明的冰块。然而弄堂中的两人却仿佛全然隔绝了外界的寒冷，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面前那面微微飘动的小红旗。旗面上的金色五星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耀眼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肖姒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红旗上，她缓缓举起手臂，神情肃穆地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她的脸庞清秀却又带着无比坚毅的神情，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山涧流水般清晰：“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誓言，掷地有声。

站在一旁的人同样高举着手臂，庄严地回礼，眼中透出一种深邃的坚定与信念。

张长启的语气凝重低沉，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以后除了我，没人会知道你的身份。如果哪天我死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共产党，明白吗？”

肖姒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回应：“反正我没家没牵挂，只要能赶走小鬼子，值了。”

张长启和她又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弯下腰提起一个皮革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因动作晃动，碰撞到箱壁发出“哐当”的闷响。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二人顿时警觉起来，动作敏捷地闪身躲入弄堂深处。不久后，程驰领着萧思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在与肖姒对视的一瞬间，她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程驰则假装没看见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他认识这个女人，那次他和战友李建刚拼死把她救了出来。

萧思默默走入弄堂里的房间，翻找出一件洋装，也不管合不合身，匆忙换上。程驰盯着巷口跑过的一队巡逻兵，转身催促萧思：“往另一边走。”他的声音低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萧思没有回应，只是垂着头默默地跟随，刻意保持着距离，心里泛起一阵恶心的感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张长启才缓缓现身。他将那个皮革箱子递给肖姒，语调平缓却饱含关切：“这里终究不安全，这个你拿着，望你保重。”说完，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脚步稳重却透着几分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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