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好人坏人

“阿沁也真是……我们和他还未曾相识多久，怎能如此亲信他……”苏林欢嘴上嘟囔着轻声诉说着不满，但也只能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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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深蓝的空中少了些云，多了些星光。

三小只互相依靠着睡觉。

“沙沙沙……”竹林静谧，一点细小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苏林欢睡眼蒙眬，眼前视线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单手撑着草地，坐着揉了揉眼。

“唔唔唔……什么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看着树丛。

“啊呜~”一声悠长空洞的狼叫遍布森林。

“啊啊啊！阿…阿沁！有…狼！”苏林欢瞪大眼睛尖叫着，比起狼的沉闷，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宋吟江听到声音，但也只是听着模糊。

苏林欢见状连忙把宋吟江和宋青云拉起来，顾不着他们，直接拽着他们就跑，宋吟江和宋青云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啊呜~”狼群听到同伴的呼喊，正以疾速赶过来。

宋吟江和宋青云被这声狼叫吓的一哆嗦，没等反应，脚先反应了，跑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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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的他们被迫跑到大道上，夜半三更的。

前一脚踏入大路，后一秒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有……咳咳……狼，青云……你为何不说？”宋吟江捂着胸口，狼狈而不能呼吸，在跑的时候连裙摆也只顾的提一边。

“我……不知……我……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逃出来……”宋青云惭愧自是惭愧的。

“我们现……”我们现在该去哪，苏林欢话还没说完发现前边有许多布衣“良"民。

“叔们……可能救吾辈？吾辈日后当涌泉报恩……”宋吟江调整了坐姿行了个端正的礼。

“当然，跟我来……”布衣女子上前一步扶住了宋吟江，宋青云和苏林欢见状连忙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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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们带着生客回了家。

推开门，显得门庭冷落，屋檐下长满了青苔。这家人的生活并不富裕，四壁斑驳。

“要新茶吗？”布衣女子端来了三杯翠绿般的茶。

宋吟江客气的接过茶，在此情景也不忘阿父的喝茶教诲而苏林欢和宋青云可管不了那么多便一饮而下，慢慢的都在桌上睡着了。

宋吟江，苏林欢，宋青云依次喝了茶便在桌上睡下了。

“一网打尽，上次头家不慎让这臭奴逃了，这次我抓回来，定是会赏的，愣着干嘛？把他们拖给头家啊！”布衣女子边露出被布包裹着的惊艳脸庞，边向旁别的几男的吼着。

几名壮汉合力拖拽着宋吟江、苏林欢和宋青云，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明显的摩擦痕迹。宋吟江的手掌因剧烈的摩擦而泛起了红痕，显得格外触目。

“小剑闭，逃走了还落下烂摊子，头家不收拾的，只能扔给我。”布衣女子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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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晓，霞光似镜入水变梦。

宋吟江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情景让她瞬间回想起家族覆灭的那晚——同样的恐惧与无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凶神恶煞般的人一步步逼近，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

宋吟江愣怔了片刻，随即唤起苏林欢与宋青云。她抬起头，面对着眼前那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心中虽满是恐惧，却依然强作镇定，低头屈膝，试图以谦卑的姿态缓和眼前的局势。

“新来的？倒有些眼力见，还不滚起来！”男子居高临下地对着宋吟江咆哮，那气势仿佛要将她压垮。宋吟江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拉起身旁的两人，迅速站起身来。

“大…大人，小的听从安排……小的不想挨鞭，小的可以再做之前的两倍…”宋青云仿佛被恐惧吞噬了精神与记忆，他怕了，生怕下一刻就会遭受毒打。即便宋吟江将他从地上拉起，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声音再次跪下，不停地向面前的人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拖下去，吃板子去。”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仿佛扮演反派角色对他来说不过是场轻松的游戏。另外两名男子上前，强行将宋青云拖向那块冰冷的木板。宋青云拼尽全力挣扎，双手紧抓地面，指甲几乎嵌入土中，血丝在指间蔓延，却依然未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宋吟江模仿着宋青云的样子，轻轻提起了自己的裙摆，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胆怯，小心地开口道：“大人……你们这般定是笃定，官人们只沉迷于鸳鸯楼不履法，是吧？”

“该夸你聪明，还是不知轻重？”男人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显得格外庄严。“赠礼。”男人的话很平静，好像是一件寻常事般。

一旁的男子闻令而动，手持鞭子狠狠地抽向宋吟江。那一击力道十足，宋吟江应声倒地，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所有的力量在瞬间被抽离。

“啊！”宋吟江强忍着剧痛，声音嘶哑，紧闭双唇，身体蜷缩成一团，一旁的苏林欢本想用身体挡住，可无奈被拖住身体，带入水里溺着，几次扑腾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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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打了二十次后，宋吟江虚脱的瘫在地上，无可奈何望着水缸旁昏迷的苏林欢，晕了过去……

等待她的不是寂静，而是耳光……

“谁让你睡的！起来干活！”

宋吟江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喉咙干涩得仿佛被烈火炙烤。她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你如此不服管教，我便就替你阿父阿母来管教管教你，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懂些事，在天明之前，把这些所有地方都打扫干净，没打扫完就不用吃饭了。”大汉甩下一块湿布在木板上。

大汉言毕，背影渐行渐远，留下一片沉寂。

宋吟江慢慢挪动身体，来到苏林欢身旁，轻轻将她扶起，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见她毫无反应，她强忍着伤痛，艰难地站起身，拾起一块布，跪在地上仔细擦拭着血迹斑斑的地面。在清理的过程中，她的目光不时扫视四周，试图了解这密室。

昏暗的密室中，时光仿佛凝固。宋吟江只觉四肢乏力，酸痛的手臂几乎抬不起来。那块用来擦拭的布巾早已褪去原本的颜色，边缘破烂不堪，却不知已被她浸湿、拧干了多少次。

终于，这间阴冷潮湿的密室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宋吟江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虚弱地向下滑落，直至坐在地上。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遭的寂静被耳畔嗡鸣声打破，可能是持续已久的劳作，让她脱离晕倒，亦或是她身上的伤痛让她无力支持，直至晕厥。

不知过了多久，苏林欢缓缓从地上撑起身子。她目光扫过，只见十几米外的宋吟江颓然跌坐在地，身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四周景物已全然改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

不用细问，苏林欢也能猜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强忍内心的惊惶，一步一步爬向宋吟江。来到她身边时，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的心猛地一揪，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阿沁……阿沁？”苏林欢跪在地上，手轻轻推了推宋吟江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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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谙玉半倚着斑驳的门框，微微仰头望向灰蒙的天空。他的眉心轻蹙，似有千般牵挂，又带着隐隐担忧。这份纠结，一半是因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另一半则是对阿沁安危的牵肠挂肚。

这几日，他不是守在慈亲阁陪伴母亲，就是在城中四处打听白大爷的消息。偶尔停下脚步时，便以茶代酒，聊慰心中愁绪。那清瘦的身影独坐在廊下，一盏香茗氤氲着淡淡的水汽，却散不去他眉间的忧思。

他本是个不沾酒的人，性情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纯净与从容，仿若冬日暖阳下的白雪，纤尘不染。相较之下，宋吟江的世界则显得更加复杂多变，二人虽处同一片天空下，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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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微光中，宋青云拖着满是伤痕与血迹的身躯缓缓归来。当他看到苏林欢怀抱着昏迷不醒的宋吟江时，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与自责。那目光中不仅有对现状的愧疚，更有对自己无力保护她们的深深懊悔。

强忍着剧痛，他一步步挪到两人身边，缓缓跪下。这一刻，空气中仿佛凝结了无尽的沉重。苏林欢凝视着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她确实怨恨过宋青云，但这份怨念在面对奄奄一息的宋吟江时变得模糊不清。作为姐妹，她无法在这个时候将个人恩怨置于首位。

“你来了。”苏林欢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轻轻把宋吟江交到宋青云手中，“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至少让阿沁逃出去”苏林欢复杂地看着宋吟江。“阿沁她太累了。”

宋青云随着目光也看着宋吟江，“我们去报官吧，我可以从狗洞钻出去，但暂时不要让阿沁阿姊知道。”

“你不怕？”苏林欢沉默一阵“罢了，切记，你先去邻府找邻谙玉，如实交代，他会帮我们的。”苏林欢轻轻俯下身，指尖温柔地划过宋吟江的脸颊，她机械地用手指为她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若如往常，大人们也该快醒来了，我得走了，你们多保重，他们若是见我不在了，你们会不安全的。”宋青云云此刻很着急，他怕自己时间不够用没能出去报得了官救他们，又怕自己被抓回去惨遭地狱之苦。但更怕的还是怕他们被挨鞭子。

苏林欢看着宋青云临走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她该如何面对宋吟江的询问？若是她问起来，他去哪儿了？她又该回什么呢？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密室外已是一片骚动。那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隶人自不必说，就连平日养尊处优的主子们也纷纷起身。一位年长的管事缓缓踱步上前，俯身打量着宋吟江和苏林欢。他抬起手，正欲轻拍宋吟江的脸颊唤醒她，苏林欢不禁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微微侧身，想要护住姐妹。

宋吟江醒了，而管事大人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宋吟江，“打扫的确实是不错，也该起来了，分粮食的时间要到了。”

宋吟江连忙从苏林欢怀中起身，整了整衣衫，恭敬地向着管事深深鞠了一躬。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管事大人只是淡淡扫了宋吟江一眼，那目光清冷如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他并未多做停留，毕竟待会儿他还要去见真正的大人---胡昀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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