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余晖与画框

林墨卿背着沉甸甸的书包，鞋跟碾过小区门口的石子路。补习班老师拖堂半小时，暮色已像稀释的墨汁，在天边晕染开来。她远远就瞧见银杏树下支着画架的身影，于伯棋的白衬衫被晚风掀起一角，像朵即将飘落的云。

“又在画树？”林墨卿故意放重脚步，惊飞了停在画架上的麻雀。于伯棋转头时，发梢扫过夕阳，睫毛上沾着金粉般的光：“这棵树今天的影子特别长，像不像张牙舞爪的章鱼？”他忽然把调色盘递过来，“试试调这个颜色，琥珀色里加三分之一的朱红。”

林墨卿伸手时，指尖擦过他微凉的手背。调色盘里的颜料在暮色中泛着奇异光泽，像融化的宝石。她学着他的样子搅动画笔，不小心蹭到手腕上一块钴蓝。于伯棋忽然靠近，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林墨卿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用纸巾擦，不然洗不掉。”他递过纸巾，两人手指触碰的瞬间，像有电流划过。

晚风突然转急，吹得画纸哗啦作响。于伯棋慌忙去按住画架，林墨卿也伸手帮忙，两人的手在画架边缘交叠。她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和颜料混在一起，莫名让人心跳加速。“明天有空吗？”于伯棋忽然开口，画笔在画布上留下一道歪扭的线，“美术馆有新展，你……要不要一起？”

林墨卿低头看着自己被颜料弄脏的手指，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行吧，反正周末也没事。”她转身时，书包带子勾住了画架，于伯棋伸手帮她解开，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月光不知何时爬过树梢，在他们脚边投下纠缠的影子。

次日午后，阳光透过美术馆的玻璃幕墙，在大理石地面上切割出明亮的格子。林墨卿站在一幅莫奈的睡莲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于伯棋背着画具包走来，白T恤外罩着件卡其色马甲，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这角度光线好，适合看画。”于伯棋站在她身侧，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林墨卿的目光在画作与于伯棋之间游移，于伯棋忽然指着画中一处：“你看这笔触，像不像昨晚银杏叶的脉络？”林墨卿凑近，发梢扫过他的手臂：“还真有点像。”展厅里人来人往，两人却像置身于无人之境，在画作与光影间，默契地捕捉着只属于他们的联系。

“去天台透透气？”于伯棋提议。天台上的风带着城市特有的烟火气，林墨卿倚着栏杆望向远处的摩天轮。于伯棋站在她身侧，掏出速写本。“你看那边。”林墨卿忽然指着天边被染成橙红色的云。于伯棋转头的瞬间，两人目光交汇，又迅速移开

夕阳在他们身后缓缓落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相互靠近，像是在诉说着难以言明的情愫

（林墨卿OS：和男神又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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