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新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又似在耳畔炸响，极度苍老的声音夹杂着癫狂的意味，直刺人的神经。“终于！终于有人来了！”他喘息般地喊着，“就在我灵魂即将泯灭的时候……天还没忘我啊！”

这笑声如同尖刀划过耳膜，令人不寒而栗。一具骷髅缓缓从半空中坠下，似乎失去了某种无形力量的支撑，摔落在地面，瞬间崩散成一堆凌乱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什么人！”少年猛地一惊，顺着风势暴退数步，脚下激起一阵尘土飞扬。他周身灵气涌动，衣袂猎猎作响，手中紧握飞剑与符咒，目光如鹰般警惕。“谁在那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强自镇定，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片阴影。

然而，那诡异的声音根本无视了他的质问，只是继续放声大笑了一阵，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语气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戏谑：“你……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一道虚幻的轮廓，渐渐化为一颗巨大的头颅，悬浮于半空之中。它缓缓低下，俯视着这个渺小得犹如尘埃般的少年。那头颅的双眼幽深空洞，宛如两个无底的黑洞，连光芒都无法从中逃脱。

少年被这一眼盯住，顿时感觉全身血液冻结，灵魂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惊恐万分，转身拔腿便跑，但没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四肢落地的瞬间，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只能用近乎绝望的眼神仰望着那颗冷漠无情、蔑视一切的头颅，嘴唇微微颤动：“你……你究竟是何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未说完便戛然中断。一股冰冷至极的力量侵入他的灵魂深处，如同利刃撕裂布帛，“嘶啦——”一声，将他的灵魂彻底撕成碎片。最后，那破碎的灵魂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像是一张没人要的废纸。

“从此刻开始，你由我接管了。现在，你叫陆渊。”

这是少年灵魂消散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灵魂泯灭，意味着他将从天地间彻底消失，无人记得，也无人知晓。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留下过什么，都将成为虚无。这种感觉比死亡更加可怕，更令人窒息。

片刻之后，少年睁开了眼睛。他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眸已然褪去所有生机，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如古井般的双瞳，其中蕴含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漠然与冷酷。“真实的世界，我摸到的是……空气。”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干涩，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缓缓蹲下，伸手触碰地上的灰尘，指尖划过粗糙的石壁，凹凸不平的表面磨得掌心隐隐作痛，但他却舍不得移开分毫。他一步步绕着山洞走了一圈，每一块符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这些都是他自己亲手刻下的，用来守护这个地方不受外界侵蚀。

“真武盟……”少年突然停住脚步，嘴角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那是他记忆中的一个名字，一个东拼西凑而成的势力，也是那个拆散灵皇教、将他逼入绝境的敌人。

“真武盟啊真武盟，我陆渊还真是从未佩服过任何人。”他抬起头，双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恨意，“三门六宗，九教诸家，从来没有人能把我陆渊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说到这里，他猛然瞪大双眼，眼神锐利如刀。下一瞬间，“嗡——”一声低沉的震动回荡开来，一股浩瀚的精神力从他体内爆发而出，席卷整个山洞。墙壁上的符文纷纷亮起微光，仿佛回应着主人的召唤。

“咔咔咔……”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一排排石棺盖应声爆开，漫天飞舞，最终砸落在地面上，扬起一片烟尘。

“圣教的诸位，我们的时代，回来了。”陆渊站的笔直，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仿佛宣告着一段尘封历史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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