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不说四面透风,却也是简陋的很,摆件普通桌椅都是普通木料,连宁崇蔚的居室都比不得。更别说净是金顶朱门,琉璃瓦檐的皇宫了。
能找出这么个地方,既不是冷宫又不舒适还符合规制的宫殿来安置司徒妖,内务司也是煞费苦心了。
司徒妖将宁崇蔚引到床榻边,推着他坐下。看了一眼洗晒过的褥子,敛眸轻声道
“莫嫌弃,这褥子我刚洗晒过,尚且未睡过。”
宁崇蔚双手撑在床榻上,身子微微后仰青丝垂落,薄唇轻言
“留我过夜,也不准备精细些,心不诚下次我就不来了。”
司徒妖一边半跪在他身前将他的大氅系带解下,一边笑意盈盈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心里想着下次要备一套更好的褥子,待他来时便可睡的更舒适些。
司徒妖将床榻铺好后,走到屏风隔断的外间。随便拿了一件自己的衣裳,躺在外间的小榻上,拿衣服盖住自己。
屏风影影绰绰的映出宁崇蔚的身形,那时的司徒妖也是描摹着他的轮廓。
谁也不知这一看竟是一生之久。
夜半风来,送来一阵阵的乐声,不似常音哀婉凄美,声势烜赫,听得出铮铮傲骨和铁马金戈。
宁崇蔚睁开眼,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将散落的发丝拨于右侧。
脚步轻轻,走过小榻。
看着蜷在榻上的人,身躯因寒凉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宁崇蔚将大氅盖在他的身上,走到窗前。
却未注意到,身后的人睁开了眼。
看着窗外月华照碎雪,一阵微凉夜风荡起宁崇蔚的发。发间的香气随风送入司徒妖的鼻腔。
眼前的人,好似那孤寂的月宫嫦娥仙,清冷卓绝却掺杂无尽悲伤。
司徒妖走了过去,想将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却不成想宁崇蔚突然出招,司徒妖闪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宁崇蔚看着握着大氅司徒妖,猜出他的意图,依旧冷冷的说道
“下次不要突然靠近我,除非你想去地底下同阎王诉冤屈。”
司徒妖直起身来,将大氅轻轻的披在他的身上,声音低低的说道
“我知道啦,披上吧夜里凉。”
宁崇蔚将大氅丢给他,快步走到床榻边,一边躺下一边说道
“将窗子关上,冷到我了。这大氅也不值几个钱给尊贵的蒲也王族做被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价值千金的白狐大氅,于金尊玉贵的世家子确实不值一提。
知道他的讽刺自己的“苦肉计”,司徒妖却是眉梢挂着笑意。
至少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宁崇蔚的关心可真的是别扭呢,像一个裹着刺的刺猬一样。
切开外壳的尖刺,方可见到内里的柔软。
将充满玉兰花气息的大氅盖在身上,鼻尖萦绕着都是春天的气息,温暖让你迷恋,诱人沉醉。
宁崇蔚回忆着那日故意让司徒妖看见自己杀人,心底却回想着巴铉之的那句话。
“若他害怕你了,又该如何。”
唇畔挂着的笑如沐春风,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如坠冰窟。
“那就杀了他就好了。”
司徒妖知道,宁崇蔚就是故意让自己看见他的两面,看见他心狠手辣的那模样。
看见对方持剑喋血的那一幕,司徒妖就知道了他这一辈子过不了这叫“宁崇蔚”的那一关了。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各有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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