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邻居

清晨的阳光斜切过教室的玻璃窗，在最后一排的课桌上投下狭长的光斑，沈砚垂眸不语整理着自己的物理竞赛题，指节因用力已经泛白了。

他走进办公室这是他向老师第三次申请调换座位，“就林晚旁边有位置了，你先将就一下”班主任的话还在耳边，他指节一顿，目光不由得飘向教室门口。

高跟鞋的声响打破了教室早读的喧闹，林晚咬着草莓味棒棒糖晃荡进来，牛仔外套半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着黑色骷髅头的t恤，她扫过教室里噤嘘声的学生，忽然眯起眼，冲沈砚的方向吹了声口哨。

“哟，新邻居？”她大大咧咧地把书包甩在桌上，金属挂件在木质桌面撞出清脆的响。沈砚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橘子汽水味，混杂着薄荷香，和她耳后银色的星星耳钉一样扎眼。

沈砚前几周刚刚搬去新苑小区，今天早上林晚去学校的时候刚刚打开门看到对门走出来的沈砚，她没想到沈砚竟然也搬到了这个小区，林晚刚想给沈砚打招呼没想到沈砚就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了，林晚并没有在意从背包里拿出了耳机带上就去坐公交车了。没想到今天早上沈砚就成了她的同桌

早读课代表的咳嗽声打破凝滞的空气。沈砚强迫自己低头看题，钢笔尖却在纸上洇开小团墨渍。余光里，林晚正用课本立着挡脸，偷偷往嘴里塞薯片。阳光掠过她微卷的发尾，在他草稿本上投下一片毛茸茸的阴影。

“喂。”忽然有纸团砸中他手肘。沈砚转头，对上林晚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用铅笔尖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示意他看黑板——数学老师不知何时已站在讲台上，正盯着他手里的竞赛题集。

“沈砚，来解这道题。”老师的声音带着试探。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利落的弧线，沈砚听见身后传来薯片袋窸窣的响声。他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讲解步骤，直到后排的动静消失，才听见轻微的翻书声。

午休时，沈砚从图书馆回来，发现自己的保温杯被推到课桌中央，旁边多了罐没开封的橘子汽水。林晚趴在桌上睡觉，手腕内侧的蓝色蝴蝶纹身若隐若现，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银色指甲油。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替她拂开落在睫毛上的发丝。指尖即将触到皮肤时，走廊突然传来嬉闹声。沈砚猛地缩回手，耳尖发烫。林晚动了动，从校服口袋里掉出张皱巴巴的试卷——鲜红的37分刺得他眼眶发涩。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沈砚沉默着打开书包，将最新的数学错题集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林晚忽然睁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她咬着笔杆挑眉：“学霸要开小灶？”

他没说话，用红笔在她试卷空白处画了条辅助线。阳光穿过她发间的银色发夹，在他手背上碎成金斑。远处传来上课铃，林晚突然把汽水往他怀里一塞，抓起口红在草稿本上龙飞凤舞：

——谢了，新邻居。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成小团橘色，像她总含在嘴里的水果糖。沈砚攥紧汽水罐，金属外壳上凝着的水珠渗进校服袖口，心脏却在胸腔里烧起把火。

这是四月的第一天，他的世界开始与叛逆少女的轨迹，在这张课桌的中缝处，悄然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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