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活着等到那天

深夜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桑钰看着周砚书苍白的侧脸被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得近乎透明，她伸手，轻轻替她拢了拢滑落的白大褂："决定好了吗？" 

"嗯。"周砚书的手指穿梭在数据流中，那些浮动的数字像星河般缠绕着她的指尖，"祖父说过，执念太深会成魔。"她突然笑起来，眼里闪着疯狂又破碎的光，"可如果成魔能见他，有什么关系？" 

桑钰没有立即回答。她转身倒了杯热茶，塞进周砚书冰凉的手里，才缓缓开口："你记不记得大三那年，你非要改良那个古方？所有人都说会出事..." 

"结果把实验室炸了。"周砚书低头，热气氤氲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你替我挨了处分。" 

"因为我知道——"桑钰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声音轻却坚定，"你不是莽撞的人。你做的每件事，都像针灸下针，看似险峻，实则早有分寸。"她望进周砚书通红的眼睛，"这次也一样。"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映出何苏叶那个时空的影像片段。他站在药圃里回头微笑，白大褂被风吹起一角。

"桑桑..."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如果这次我还是错了呢？" 

桑钰突然抓起实验台上的银针，利落地扎进自己虎口穴道。周砚书惊得去拦，却被她反手握住："你看，我连你三成功力都没学到，就敢拿自己试针。"她眼里有泪光，嘴角却扬着笑。

蓝光流淌的实验室里，桑钰突然按住周砚书调试仪器的手："能量阀已经超载三次了。"她摘掉闺蜜发间将落的银针簪，"但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周砚书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喉间泛起血腥味："那你要说什么？"

"说这个。"桑钰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块琥珀，里面封着半片枯黄连，"记得吗？七年前你研发新药失败，把最后一片实验药材泡在蜂蜜里送我。"她将琥珀放在剧烈波动的能量核心旁，"当时你说——"

"「苦到极致时，要给自己留一点甜。」"周砚书声音突然哽咽。

"可现在呢？"桑钰突然拔高声音，手指划过她布满血痕的胳膊，"你在用自己当导线！"

仪器发出刺耳警报，红光中周砚书抬起苍白的脸："桑桑，我见过他...就在量子纠缠态里..."

桑钰猛地拽过应急椅坐下，抓起另一组数据线缠在自己手腕上："好，那我陪你一起疯。"见周砚书瞳孔骤缩，桑钰笑了，"怎么？只准你信那些看不见的粒子，不准我信我看得见的闺蜜？"

"会死的..."周砚书去扯她腕上的导线。

桑钰反手扣住她颤抖的指尖："周砚书，你教我的——医者执刀，可以斩执念，但不能斩本心。"她按下自己设计的备用启动键，"现在告诉我，你的本心是什么？"

全息屏突然炸开无数光点，何苏叶的影像在量子风暴中若隐若现。周砚书扑向操作台时，听见桑钰在身后喊：

"记住！有些人值得你违背全世界，但你不该违背自己救人的那双手！"

能量漩涡吞没视野的刹那，桑钰将琥珀塞进她掌心："苦尽甘会来——"冲击波将她们掀翻在地，"...但你要活着等到那天！"

十几年前那个雨夜，周砚书跪在祖父灵堂前，听着律师宣读遗嘱——老爷子把20%的核心股权留给了这个不受宠的孙女。 

"凭什么！"继母林美云的指甲掐进她肩膀，"你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 

祖父教她银针要藏锋，这些年她连喝继母递的参茶都带着三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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