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罚

紫魅将脸颊贴在墨影心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平复：“别皱眉了，愁出皱纹可要笑你。”她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褶皱，“既然猜不透，为何不去当面问夜渊？那日他从人间回来，确实神色有异。”

墨影摩挲着黑子的动作一顿，眸色沉了沉。他当然记得，半月前夜渊归来时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不会背叛。”墨影将黑子收入怀中，握住紫魅冰凉的手，“可事关重大，总要问个清楚。”他俯身吻去她发间酒香，“毕竟宁可信其无，不可冤一人。”

第二日黄昏，墨影独自来到夜渊的居所。雕花木门虚掩着，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推开门，只见夜渊倚在榻上，苍白的脸色在烛火下泛着青灰。

“魔尊。”夜渊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墨影抬手按住。

墨影在榻边坐下，指尖划过案上散落的魔界舆图，目光扫过夜渊躲闪的眼神：“我们的九幽渊被天界的人攻击了，可知道秘密的……”

夜渊浑身一僵，：“我……”喉结剧烈滚动，他突然抓住墨影的衣袖，“魔尊，我对魔界绝无二心！那日是渊宸约我，要和我合作取代您，但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看着夜渊通红的眼眶，墨影心中一软。他抽出袖中帕子，替夜渊擦去额角冷汗：“我信你。”见夜渊怔在原地，他又补上一句，“但此事太过蹊跷，你若有难处，莫要自己扛着。”

离开时，暮色已将天际染成血色。墨影望着远处翻涌的魔云，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夜渊望着墨影离去的背影，起身走到屋角，目光落在那根幽冥鞭上。这根鞭子是魔界的刑具，平时只是作为摆设，象征着魔界的规矩与威严。墨影从未真正用过它，每次有人犯错，他总是选择用遗忘魔法，让他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夜渊颤抖着捧起鞭子，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魔尊的手——那双手总是温暖的，即使在判决罪人时也带着悲悯。

“魔尊的宽容，我不配。既然魔尊下不了手，那就让我自己来。”夜渊扯开衣襟，露出苍白的后背。

夜渊忽然想起墨影为他擦汗时的温柔眼神，想起那句“我信你”。喉间涌上腥甜，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挥下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剧痛席卷全身，他却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自嘲与绝望。突然他眼前发黑，却咬紧牙关再次举起鞭子。

就在第二鞭即将落下时，两道身影骤然闪现。

“住手！”墨影周身魔气翻涌，抬手震飞夜渊手中的鞭子。那双总是沉稳温柔的眸子此刻燃着冰冷的怒意，声音低沉得可怕：“谁准你擅自动刑的？” 虽然墨影此时非常生气，可还是运转魔力帮他疗伤。随着魔力的运转，夜渊狰狞的伤口愈合了。

夜渊浑身一颤，抬头对上墨影的视线，喉咙发紧：“魔尊……我……”

墨影一把夺过幽冥鞭，狠狠掷在地上，玄色袖袍翻飞间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他逼近一步，眸色沉如深渊：“魔界的规矩里，何时有自罚这一条？”

夜渊双膝重重跪地，嗓音嘶哑：“可九幽渊的秘密……是因我泄露给璃殇……若真是她……”

“若真是她，那也是她的过错，与你何干？”墨影冷声打断，伸手一把将他拽起，“你既信她，就该信到底，而不是在这里自苦自罚！况且，我之前就与你说过，就算犯了错，也要勇敢承担，你以为自罚就能解决问题吗？”

紫魅缓步走近，指尖轻轻搭在墨影紧绷的手臂上，柔声劝道：“夜渊也是一时情急，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墨影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松开钳制夜渊的手，语气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见她问清楚。若真的是她”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那也是我来处置，轮不到你糟践自己。”

夜渊怔然，眼中挣扎与痛楚交织，最终低声道：“……是。”

墨影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记住，魔界的规矩，从不是靠刑罚立威。”

紫魅轻轻拍了拍夜渊的肩，柔声道：“去吧，别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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