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慕尧蜷缩在禁闭室的角落,铁门上的小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他的手腕上还留着电击后的灼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皮肤上。
这是本周第三次被关禁闭,只因为他拒绝接受那些所谓的教官口中的正确恋爱观。
“兰慕尧,你父母花钱不是让你来当怪物的!”
校长的声音隔着铁门传来
“明天早上六点,操场二十圈,跑不完就再加电疗!”
兰慕尧咬紧牙关,没有回应,他数着墙上自己刻下的划痕,来到这所谓的“阳光青少年行为矫正学校”,已经87天了。
87天前,他因为被同学告密了自己的性取向问题,被父母连夜送到了这个偏远山区,一个宣传栏上写:365天还你一个优秀的孩子,实际上肆意虐待这些学生的黑心机构
深夜,禁闭室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兰慕尧警觉地抬头,看到门缝下塞进来半块干面包,他迅速爬过去抓起面包,从门缝中看到一双穿着破旧布鞋的小脚匆匆离去。
第二天晨跑时,兰慕尧在队伍最前排发现了那个男孩,他比其他学生都高大一些,但跑步时左腿明显不太灵活,兰慕尧加快脚步与他并行。
兰慕尧:“昨晚的面包,谢谢。”
男孩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悄悄对他笑了笑
单南洲:“我叫单南洲,12岁,因为性取向问题被送来改造。”
单南洲:“你呢?”
队伍前方的教官突然转身,单南洲立刻闭嘴,做出认真跑步的样子,等教官走远,兰慕尧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兰慕尧:“兰慕尧…12岁…也是因为性取向。”
单南洲注意到兰慕尧说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节发白。
接下来的两周,单南洲总是找机会接近兰慕尧,他会在食堂偷偷多拿一个馒头塞给对方,会在深夜溜进兰慕尧的宿舍,给他讲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些被特训学校称为“堕落思想”的故事。
单南洲:“你知道吗?我听说在以前,两个男孩可以手牵手走在街上。”
一个雨夜,单南洲和兰慕尧躲在洗衣房,窗外闪电照亮了单南洲兴奋的脸
单南洲:“我听说,我曾曾爷爷的哥哥,他在21世纪和他男朋友在学校公开恋爱,校长气得跳脚但拿他们没办法!”
兰慕尧抱着膝盖,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兰慕尧:“你骗人,我爸妈说,txl是病,所以才送我来这里治疗。”
单南洲:“放屁!”
单南洲压低声音
单南洲:“那是他们编出来控制你的谎言!以前的世界虽然科技没现在发达,但至少恋爱是自由的。现在呢?他们不仅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还用‘心理健康’当借口,把不符合标准的人都关起来‘矫正’。”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兰慕尧脸上的泪痕,单南洲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个沉默的男孩哭。
单南洲:“你别哭了…”
单南洲:“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兰慕尧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他
单南洲:“谁把谁的灵魂,装进谁的身体…”
单南洲:“你并没有罪…有罪是这世界…”
单南洲:“生而为人无罪…你不需要抱歉…”
单南洲:“哪朵玫瑰没有荆棘,最好的报复是美丽,最美的盛开是反击,别让谁去改变了你,你是你或是你都行,会有人全心的爱你…”
(原曲为《玫瑰少年》)
唱着唱着,不知为何,单南洲突然不由自主地抱住兰慕尧,感受到对方单薄的身体在自己歌声中逐渐平静。
洗衣房外,巡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屏住呼吸,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第二天午休时,单南洲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桌上摆着他的日记本,是昨晚搜查宿舍时被没收的。
“单南洲,你不仅自己堕落,还在传播危险思想。”
校长转动着手中的电击棒
“看来普通惩罚对你没用。”
单南洲被绑在电击椅上,电流穿透身体的瞬间,他看到窗外闪过兰慕尧苍白的脸。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噩梦,单南洲被单独关押,每天接受“强化治疗”,但每到深夜,总会有半块面包或一瓶水从门缝下塞进来,这是兰慕尧在告诉他:我还在。
一个月后的深夜,单南洲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个男孩满脸是血地冲进来
“快跑!有人举报了学校,校长要炸了这里!”
警报声刺破夜空,单南洲迅速出去拉着兰慕尧冲出宿舍区
走廊上已经乱成一团,几个教官手持电棍驱赶学生回房,而远处传来校长的狂笑:“既然社会容不下我们的事业,那就一起毁灭吧!”
单南洲:“后门!”
单南洲踹开消防通道,十几个孩子跟着他们涌向出口,爆炸声从教学楼方向传来,热浪掀翻了跑在最后面的几个学生。
单南洲:“慕尧!”
单南洲回头,看到兰慕尧正把一个摔倒的小女孩推向安全区域,而他自己却被坍塌的墙体困住。
兰慕尧:“走啊!”
兰慕尧在火光中大喊,这是单南洲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天后,救援队撤离了,单南洲跪在废墟上,十指鲜血淋漓,他拒绝相信兰慕尧已经死了,直到他在瓦砾下找到了那具冰冷的身体。
兰慕尧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单南洲抱着他,感觉世界在崩塌,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他。
单南洲:“我会让你回来的。”
单南洲擦干眼泪,轻轻吻了吻兰慕尧的额头
单南洲:“用他们最骄傲的科技。”
(番外,黑暗中的微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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