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祭坛之秘

幽蓝光芒在祭坛表面流淌，苏清月的指尖刚触及那些悬浮文字，符文突然扭曲变形。石壁上的刻痕渗出暗红色液体，沿着纹路汇聚成她从未见过的仙界密文。

"以魂为祭者，方成永封。"

千玥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却与记忆中温柔语调截然不同。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幻象中白衣翩跹的身影正在魔界边境结印——画面里千玥希五指成爪，分明在抽取某个模糊人影的魂魄。祭坛突然剧烈震颤，苏清月踉跄着扶住石壁，掌心传来黏腻触感。低头时发现满手都是暗红液体，带着铁锈味的温热。

"你看到的都是谎言。"幻象千玥希突然转向她，嘴角咧到耳根，"就像你刺向我时看到的金光。"

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血色藤蔓缠上苏清月脚踝。那些悬浮文字疯狂重组，拼出"血脉共鸣"四个字时，幻象千玥希的脸突然裂成碎片。无数记忆残片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千玥希将玉符塞进她手中时，指甲划过她掌心的刺痛；顾怀卿站在仙宫穹顶，天书页面无风自动的哗啦声；还有她自己持剑的手，剑锋没入千玥希胸膛前刹那的颤抖。

祭坛中央凹槽迸发刺目白光，苏清月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瞥见玉符正在融化，液态的玉石渗入石缝，激活了更深层的符文阵列。某个庞大意识顺着连接攀附而来，她后颈寒毛根根竖起。

"清月！"

剑气破空声与沈墨离的喊声同时抵达。缠在脚踝的藤蔓应声而断，喷出的暗红液体在半空就蒸发成腥臭雾气。苏清月跌进带着松木气息的怀抱，抬头正对上沈墨离绷紧的下颌线。他左手结的封魔印还没散，右手剑锋却指着她心口。

"你能解读这些文字？"剑尖微微下移，挑开她被液体浸透的衣襟。沈墨离瞳孔骤缩——她锁骨下方浮现出与祭坛完全相同的符文，正随着呼吸明灭。

祭坛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沈墨离拽着她急速后撤，碎石擦过脸颊时，苏清月看清他剑格上嵌着的黑色晶石正在发烫。那是魔界边境特产的噬魔矿，仙界明令禁止携带的违禁品。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

沈墨离突然捂住她的嘴。他袖口滑落的瞬间，苏清月看见他手腕内侧也有道正在渗血的符文——与她在幻象里看见千玥希刻在某人手上的一模一样。

沈墨离的剑尖在她锁骨符文上方悬停，剑锋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嗡响。苏清月突然抓住他手腕，指腹触到那道渗血符文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的皮肤烫得像烧红的烙铁。

"你早就知道祭坛会反噬？"她声音嘶哑，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祭坛废墟里突然卷起腥风，将沈墨离束发的缎带吹散，黑发间若隐若现的竟是魔界贵族特有的银蓝色耳骨钉。

沈墨离猛地抽回手，剑锋在空气中划出焦黑的痕迹。远处传来岩石崩裂的闷响，整个洞窟开始倾斜，碎石像暴雨般砸在噬魔矿晶石上，迸发出刺眼的紫红色火花。

"走！"他拽着她跃向最近的地缝，却在半空被凭空出现的锁链缠住脚踝。苏清月看清锁链上刻着的"诛魔"二字时，沈墨离突然闷哼一声——那些文字正在灼烧他的皮肤，冒出带着腐肉味的青烟。

洞顶坍塌的瞬间，苏清月本能地结出防护印。本该金光流转的屏障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将砸落的巨石全部反弹。沈墨离瞳孔剧烈收缩，他腕间渗血的符文突然亮如烙铁，与苏清月锁骨下的纹路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锁链寸寸断裂时，沈墨离的声音混着碎石坠地的轰鸣砸进她耳膜，"当年千玥希抽的不是别人的魂——"

地面突然塌陷成深渊。失重感袭来的刹那，苏清月看见沈墨离的剑脱手飞出，黑色晶石在黑暗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她伸手去抓的瞬间，锁骨符文突然爆发剧痛，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

下坠途中撞上的岩壁湿冷黏腻，苏清月摸到满手腥滑的液体。借着噬魔矿的微光，她看清岩缝里渗出的是混着金丝的暗红血液——和她此刻掌心正在渗出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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