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心明

澹台烬：为什么?

老奶奶说：“你看呐，那些活得开开心心的人呀，压根儿不会去琢磨这问题。只有当心里有了困惑、有了纠结的时候，还能坚持活下去的人呐，往往是为了别人而活，而不是为了自己。”

老妇人：若不是为了等我的孩子，我早就死啦。可我心里总不甘心，志儿还在外面，我怎么能不见他就走呢。若我也死了，谁来想着、念着我的志儿呢。

昔日老妇心念子，谁知浪子赴他乡。

志儿离去心牵挂，期盼归来重做人。娘亲儿女相依附，命运多舛难如愿。

澹台烬：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老奶奶：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我的心还亮堂着呢。我知道你不是我儿子志儿，我心里明白着呐。

澹台烬微微愣了一下，嘴唇微启，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语来回应。

老奶奶对他说：“孩子，真不容易啊，你特意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陪我度过这最后一程。有你在身边，我这个老婆子心里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奶奶问你：“哎，孩子，你的家在哪儿呀？是不是也有谁正在挂念着你呢？”

澹台烬：我有一位妻子，名字叫叶妧璐。她对我疼爱有加，简直像生命一样珍视我。她这个人呐，心地纯良又无私，总是把别人的需要放在心头第一位。曾经在我身处困境时，她挺身而出保护我、搭救我，满心期盼着我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澹台烬顿了顿。

澹台烬：为了我，她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临终前还发下重誓，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不再与我相见。如今，她已然离世，我使尽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找到她的魂魄。既然如此，倒不如随她一同奔赴黄泉。

澹台烬：就算死去了，或许也能去到黄泉向她道歉，毕竟她对我满是怨恨啊！

老妇人：没有爱，哪来的恨？我虽然是一介妇道人家，但见得多了，心里明镜着呢。你的妻子，一定爱你到了极致，也许也在想法子回来见你。

澹台烬一时无言。

老妇人说：“如果你真心挂念着她，就应该尽力满足她的愿望。想想看，万一你不在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像你一样牵挂着她呢？”

那位年迈的妇人疲惫地蜷缩着身体，如同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向后倚靠。

老妇人：做人如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妇人：你看外头那棵柳树，是不是也发了新叶?

澹台烬向外看去。

澹台烬：是。

老妇人：唉，可惜看不见了

澹台烬：我去折一支来，您可以摸到。

老妇人：孩子，谢谢你了。

澹台烬踏出门槛，轻折一枝柳条，漫步归来。那老妇人低垂着银发，安详地阖上双眼，仿佛进入梦乡。桌畔的油灯悄然熄灭，一缕青烟在空中悠然飘散。

澹台烬伫立在新坟前，凝思良久，不发一语。坟头上，刚发芽的柳条在春风中摇曳生姿，春意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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