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地渊魂渊

冰阶第一重，寒魄凝成的骷髅武士骨刃劈向李云额间莲籽时，冰面突然迸出蛛网般的裂痕。每一道裂纹都渗出墨色液体，液体触及骷髅骨刃的瞬间，刀刃表面竟生出蠕动的黑虫。虫群啃噬骨刃，骷髅武士发出非人的哀嚎，眼眶里跳动着两枚噬渊戒碎片。

李云挥斧格挡，青光剑纹自斧柄迸发，金芒刺穿骷髅眉心。碎骨中渗出的黑烟却化作万千丝线，缠绕他的脚踝。他踉跄后退，识海骤然浮现《渡厄莲诀》残卷金箔，第三页符文自动流转："寒魄为渊，戒魂饲虫，破此阶需焚其根脉。"

陆玄袖中罗盘指针疯转，盘面浮现血色纹路。"地脉封印被噬渊戒侵蚀多年，冰阶已非单纯的试炼场。"他踏冰而上，袍袖挥出霜雪，凝成冰盾挡下袭来的虫群。虫群触及冰盾却毫发无损，反而顺着冰面爬向他的靴底。

李云依残卷指引，将斧刃青光注入莲籽第三瓣。紫芒骤亮，莲纹在掌心延伸成藤蔓，藤蔓末端绽出火焰。火焰灼烧丝线，黑烟化为焦灰，骷髅武士在烈焰中坍缩成冰尘。尘灰飘落处，冰阶第二重浮现——沈璃的虚影立于冰崖边缘，莲纹法袍破碎如蝶翼，掌心半枚噬渊戒碎片却嵌着血痂。

"母亲..."李云伸手欲触虚影，沈璃面容骤变狰狞。戒碎片化作毒藤缠向他丹田，藤上荆棘刺入皮肤，吸吮他的灵力。斧刃劈藤，莲籽第三瓣紫芒暴胀，毒藤焚为齑粉。但灰烬中残留一缕金纹，与黑袍人斗法时见过的叛徒印记一模一样。

"阁中叛徒以戒魂为媒，将历代掌门残魄封入冰阶。"陆玄袍袖结冰，显然在与阶魂缠斗。他袖中罗盘突然迸出蓝光，指针指向冰阶深处，"第三重封印有李樵的残魂。"

李云循指引追至第三阶，冰魂化作李樵持斧立于冰崖。虚影背后浮现玄霄阁长老群像，长老们眼眶皆嵌戒魂碎片，嘴唇翕动念诵禁咒。李樵斧刃青光与李云的斧芒交叠，却反向劈向他的心脏。"逆子...交出残卷！"虚影嘶吼时，李云识海金箔残卷末页浮现新诀："双魂对冲，以莲引魄，噬渊吸蚀。"

他闭目掐诀，莲籽紫光与戒魂黑液在掌心交织成漩涡。李樵残魂被吸入漩涡，长老群像却自漩涡裂隙钻出，戒魂碎片化为毒针射向李云眉心。斧柄青光自发暴涨，劈散毒针，李樵残魂溃散时，冰阶深处传来真实斧鸣——那声音与李樵生前最后一次教导他斧法时，一模一样。

第四阶冰魂骤增十具，皆着玄霄阁掌门袍。金纹袍内蠕动的戒魂黑虫，爬满王天罡残魂的脸颊。他狞笑："你父母窃卷时，丹田已被种下噬魂蛊...每破一阶，蛊虫便吸你一脉灵力。"

斧柄青光失控暴胀，李云经脉中紫莲与金纹厮杀。识海炸裂般剧痛中，他瞥见残卷金箔浮现禁术警示："逆修此诀，莲纹蚀金，魂体交融，堕魔之始。"陆玄掷出缠魂网，网丝却被黑虫啃噬："噬渊戒碎片在吸你的秘法！快停诀！"

他咬舌喷血，莲籽第四瓣绽开血芒。血光逆流漩涡，黑虫群反灌入戒魂，王天罡残魂惨叫："你怎会逆修《残卷》禁术...此诀需以魔渊之心为引！"

血芒莲纹暴胀时，李云丹田蛊虫突然爆裂。灵力反冲经脉，他踉跄跪地，却瞥见第四阶冰面浮现血池雏形——池中残躯皆为玄霄阁历代掌门，丹田戒魂碎片连接地脉，如血管般蔓延整个地渊。

第五阶冰阶裂出猩红血池，池中浮着数百修士残躯。李云俯窥水面，倒影骤变：黑袍加身的自己额间莲籽化为噬渊戒本体，掌心墨玉匣绽出魔纹。血池水面泛起涟漪，涟漪中浮现无数双嵌着戒魂碎片的眼睛，齐声嘶喊："饲者...归位..."

"幻境。"陆玄剑指血池，冰魄凝成镜盾。盾面映出李云真实面容，额间莲籽第五瓣绽开血芒。血芒触镜盾，幻象溃散。真实景象却是冰阶尽头立着九座冰棺，棺盖刻着玄霄阁历代掌门名讳。最后一棺无名，棺缝渗出的金纹黑烟，与王天罡残魂的印记完全一致。

无名棺突爆金纹，棺中枯骨睁眼。眼球竟是两枚噬渊戒碎片，眼眶内蠕动着与王天罡相同的黑虫。"戒魂使者...终于等到新饲者。"枯骨喉间发出李樵与沈璃交叠的嘶声，冰棺群同时开裂，百具掌门傀儡扑来。傀儡掌心戒魂碎片连成锁链，锁向李云丹田。

李云斧柄青光失控暴涨，劈开三具傀儡。青光反噬入脉，莲籽紫芒骤黯。戒魂黑液逆流而上，侵蚀第五瓣血芒莲纹。陆玄掷罗盘压住他脉门，冰魄封住黑液通道。罗盘蓝光却骤黯，指针指向无名棺："棺中枯骨...是戒魂使者的宿主。"

无名棺枯骨掐诀，李云体内戒魂碎片浮出丹田，黑液连接棺中眼球。地脉深处传来魔渊嘶吼，嘶吼声中夹杂着无数修士的哀嚎。枯骨笑时，冰阶骤然崩塌，血池残躯涌入李云体内，幻象与现实交织——他看见自己黑袍立于魔渊入口，掌心噬渊戒吞噬万千魂魄。

"你才是真正戒魂容器..."枯骨喉间嘶声渐弱，李云额间莲籽第五瓣血芒却突然逆绽。血光刺穿枯骨眼眶，两枚戒魂碎片迸出裂痕。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入莲籽，残卷金箔自动流转终极禁术："双魂对冲，焚魔渊核，莲纹成渊。"

血芒暴胀，李云经脉中紫莲与金纹融合成混沌漩涡。漩涡吸住无名棺，棺中枯骨坍缩成灰。百具掌门傀儡却同时自爆，戒魂碎片化作黑潮涌向地脉深处。地渊震颤，魔渊嘶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婴啼——啼声自李云丹田传出，血芒莲纹中竟浮现一枚未成形的魂胎。

"你以禁术孕出魔渊新核..."陆玄罗盘碎裂，冰魄镜盾坍垮。黑潮退却时，地渊尽头浮现一扇青铜门，门缝渗出的金光与戒魂黑烟交织成太极图。太极图中心，一枚噬渊戒本体虚影若隐若现。

李云抚额间莲籽，第五瓣血芒敛入紫纹。"门后是真正的噬渊。"他掌心墨玉匣自动开启，匣内玉简浮现沈璃字迹："破渊者，必成饲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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