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争执之中

屋内的灯光微弱，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没有了？”

慕容泽宇看向他，声音一贯的清冷，他不答反问：“你还想听什么？”

萧祁渊仰头，不过刹那，便垂下头，兀自笑出声。

他偏头看向慕容泽宇。

“公孙若柠。”他复又双手撑在桌上，压着声音质问道：“你敢说，在这里面，没有公孙若柠的原因。”

慕容泽宇眼眸微颤，却是偏过头去，不发一言。他的沉默，便是最真实的答案。

萧祁渊看着他这近乎默认的态度，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青筋在手背上隐隐浮现。他垂下头，暗自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孙若柠在临终之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可寻仇。”他面对着慕容泽宇，向后退去：“你是北域不可一世的玄玉王，智勇无双，谋略无数，轻轻松松，便可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抬起双手：“他们早该想到，这件事情，玄玉王殿下，又岂会善罢甘休！”

慕容泽宇有些怔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当他开口后，却只有轻轻的两个字：“祁渊……”

北域正宫皇后洛姝漓，师承公孙清扬。

公孙清扬门下，加上他的一双儿女，共有五位弟子。

其子公孙恒；

其女公孙若柠；

北域正宫皇后洛姝漓；

离氏当代家主夫人若云初；

离宗宗主南宫子宸。

十三年前离氏灭门，公孙若柠与若云初身死，自武榜除名，离宗宗主南宫子宸深受重伤，公孙恒在公孙若柠死后，消失在江湖之上，多年来，下落不明。

皇后洛姝漓被天煜帝保护得很好，可在这件事情中，被保护得最好的，往往才是最痛苦的。

同门师兄弟，两死一伤一失踪，你该让她如何自处。

慕容泽宇如此聪慧的人，又怎会察觉不到他母后的异常呢。

萧祁渊往后，一步一步退到房间的中央。

“你师父，是这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小逵先生，你阿姐，是以毒术闻名，以手段狠绝著称的流霜公主，他们早该想到，由他们带出来的你也绝非良善之辈，但可悲的是，他们竟能将你与善之一字联系在一起，当真是有眼无珠！”

说罢，他拿起佩剑，转身夺门而出。

慕容泽宇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紧抿着唇，低下头去，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过他的脸颊后，顺势落下……

原来，这才是你心中，最真实的我，对吗？

他偏过头自嘲一笑，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

屋外，小院中，其余两人都已离去，唯余慕容楚彧一个人。

萧祁渊夺门而出，拿着佩剑径直离开小院。

慕容楚彧冷眼看着他，眼底杀意涌现。

但他没有动手，只是连忙跑进屋。

当他正准备踏进屋内之时，一股强大的内力突然袭来，逼得他向后退去。

随着“砰”的一声，门再次合上。

“哥哥？”

“滚！”

慕容楚彧听着屋内传出的声音，怔愣在原地，半晌，他才缓缓拱手，向着屋内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小院。

屋内，

慕容泽宇盯着紧闭的房门，再三确定慕容楚彧已经离开了之后，慕容泽宇偏过头去，再也抑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暗红色的血被吐出，慕容泽宇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卸掉全身的力气，靠在椅背上，缓缓阖上眼眸。

——“玄玉王殿下，您要切记，万不可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若将体内余毒牵引出来，那便是可致命的毒药。”

——“若是您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这余毒，便可与您相安无事……”

屋内灯光渐渐暗下来，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慕容楚彧刚走到小院门前，正准备推门而入，心口却突然传来钻心的疼，他抬手撑在小院的墙上，内力在体内流转，正想将这股疼痛压下去，但这股疼痛却又奇迹般的慢慢消失。

他站直了身体，眉心蹙起。

这股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

什么意思……

他转身，望向东院，眼皮止不住的跳，心中没来由的生出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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