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雨雾中晕染成流动的光斑,林槭杪踩着吧台金属护脚,将龙舌兰日出推到卡座时,后颈突然泛起细微的刺痒。她下意识回头,隔着旋转的彩色光柱,正对上一双浸在阴影里的丹凤眼。
那个男人蜷缩在吧台角落,黑色渔夫帽压得几乎要遮住睫毛,红色帽檐却像一道伤口,在暗色背景下割裂出诡异的鲜艳。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威士忌杯,冰球碰撞的脆响在喧闹中显得格外清晰,周身罩着无形的结界,将整个酒吧的躁动都隔绝在外。
林槭杪:需要喝点什么?
林槭杪的声音被音乐震得发颤。男人忽然抬头,压低的嗓音裹着威士忌的烟熏味漫过来:
神秘男人:你相信吗?有些秘密,比酒精更让人上瘾。
他转动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留下蜿蜒的痕迹,
神秘男人:比如我藏了十三年的喜欢,像埋在雪下的种子,越冷越疯长。
林槭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调酒师在远处喊她名字,她却像被钉在原地,看着男人摘下口罩的动作 。
那道熟悉的下颌线,那抹总在她喝多时递来热水的温柔笑意,此刻却被酒吧猩红的灯光染上危险的色调。
林槭杪:木子洋,你疯了?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酒柜。男人突然轻笑,伸手按住她身后的柜门,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木子洋KWIN:是啊,我疯了。
他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
木子洋KWIN:看到你蹲在马路牙子上,对着那支摔碎的口红掉眼泪,我才知道自己疯了多久。
那句话像虫子钻进她的耳中,她的脑海瞬间乱成一团浆糊。
她下意识地抓起眼前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那酒是一把火,粗暴地灼烧着喉咙,她猛地咳嗽了几声,胸腔里像是被一团浓烟呛到般难受。
木子洋KWIN:你喝的是我的酒。
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录制综艺时,他也是这样将她堵在饭店,笑着说
“你喝的是我的旺仔。”
彼时她只当是玩笑,却没注意到他耳尖的红。此刻他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温度烫得惊人:
木子洋KWIN:你走后没多久狗仔追着你跑了三条街,你知道我怎么打发他们的吗?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指节的薄茧,
木子洋KWIN:我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可连我自己都不信。
林槭杪感觉呼吸都要停滞。舞池传来的鼓点震得胸腔发疼,木子洋的怀抱却像深海的漩涡,将她所有挣扎都无声吞没。
林槭杪:放开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槭杪: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木子洋KWIN:我该在哪里?
他突然收紧手臂,将她的头按在肩头,
木子洋KWIN: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被醉汉骚扰?看着你在凌晨的街头数路灯?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木子洋KWIN:小妹,我守着这个秘密太久了,久到连呼吸都带着你的名字。
音乐突然切换成抒情慢歌,林槭杪在朦胧的光影里看见他泛红的眼眶。那些藏在日记里充当她三年男主角的文字,怕她受凉递来的热奶茶,综艺节目里的一袭白裙、一条跨越十年的手链,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潮水,漫过她筑起的所有防线。她猛地推开他,后退时撞翻了吧台上的苦艾酒。
林槭杪:我说过,我们只是朋友。
她转身时踢翻了冰桶,碎裂的冰块在地上折射出冷冽的光,
林槭杪:别再来了,木子洋。有些秘密,就该永远埋在雪下。
——
他走了,优雅地喝完了酒,轻放下酒杯,消失在迷雾般朦胧的酒吧里。
酒吧内,空气中弥漫着烟草那令人迷醉的气息,荷尔蒙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肆意涌动,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醉感。那嘈杂的音乐如同有形之物,将往来的行人紧紧裹住,让他们在这氛围之中迷失了方向,仿佛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已不再分明。
在送酒水的间隙里,她渐渐让自己融入这喧嚣的氛围中,试图消弭那份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是啊,又何必再刻意守着曾经引以为傲的清高呢?那些过往的矜持与自持,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泡影,不必再悉心私藏,就任其在这纷扰间悄然散去吧。
客人递来的高精度酒她来者不拒,不善意的攀谈她也会客套几句,哪怕偶尔的肢体触碰她都毫不抗拒。
十二点整,她摇晃着身子从酒吧走出,酒精的热力让她脚步虚浮。就在门口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戴着红帽、身着黑衣的人正慵懒地靠在他身旁的车边。当他看到她出来时,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急忙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几乎站立不稳的她。
林槭杪:不用你扶,走开!
她毫不客气冲他大喊。
木子洋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继而突然粗暴地拽住她拉进车里。
她晕乎乎地,没多久睡死在了车里。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早上是在学校寝室醒来的。
手机屏幕显示的第一条信息是凌晨一点木子洋发来的:
木子洋KWIN:小妹,我让你室友给你换了衣服照顾你睡下。
木子洋KWIN:好好睡,晚安。
她盯着木子洋这个联系人发呆,移进了黑名单。
点开黑名单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有灵超,以及很久以前已经没什么印象的故人,林槭杪索性关了机,倒头继续睡下了。
——
徐小靖:槭杪,快起床啊!今天早上是老巫婆的课!
林槭杪:嗯?
林槭杪:什么?
她从睡梦中惊醒,立马弹起来,冲向教室。
上午的课都没怎么听进去,到中午时准备坐公交去医院。
刚踏出学校大门,看到了木子洋的车停在门口一个显眼的地方,他朝她滴了滴喇叭,见她没反应,又打开窗门探出头准备喊她。
她怕他被人认出来,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
木子洋KWIN:把我拉黑名单了?
林槭杪:这么快就发现了?
木子洋KWIN:通讯录里突然消失的人,连告别都这么利落?
木子洋突然将头偏向她,一个急刹车,车上的纸巾滑下来。
林槭杪:我要下车。
木子洋KWIN:伯母今天第三次检查,肿瘤科 21 床,需要我复述病房号吗?
刹车声突兀响起,车载香薰在惯性中摇晃。林槭杪撞向前排座椅,发梢扫过他手背的温度。
林槭杪:你调查我?
她声音发颤,却听见他轻笑里藏着苦涩:
木子洋KWIN:不是调查,是心疼。心疼有人凌晨三点在医院走廊写论文,心疼有人把助学贷款的催款单藏在《传播学教程》里。
她猛地去拉车门,金属锁扣却纹丝不动。
林槭杪:木子洋,开锁。
她盯着窗外掠过的银杏叶,却听见座椅皮革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 他倾身过来时,袖口的雪松气息将她笼罩:
木子洋KWIN:槭杪,我们结婚吧。我名下有辆车,最近刚接的代言费也很可观......
林槭杪:够了!
她转身时撞翻了杯架里的咖啡,深褐色液体在真皮座椅上晕染开,
林槭杪:你当这是过家家?用你的名气和钱施舍我?
林槭杪:李振洋,你知道最残忍的是什么吗?是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骄傲,却还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车门锁 “咔嗒” 弹开的瞬间,她踉跄着跌进冷风里。木子洋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太快,金属卡扣撞击方向盘发出脆响。
木子洋KWIN:小心!
他探身来拉她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抓住她飘起的衣服边角。林槭杪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闷哼,回头时正看见他重重砸在方向盘上,额头抵着仪表盘,胸前的项链在眼前摇摇欲坠 —— 那是当年那档《超级宠粉》综艺,林槭杪准备给她的本命偶像木子洋的礼物。
——
最近木子洋通告接的频繁,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可命运却像是故意与她作对,每一周里,她总会与他在不同的角落不期而遇。
也许是学校路口那棵老槐树下,也许是医院门口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地方,又或许是酒吧门口那片灯光昏暗的地带……
起初,她会刻意避开那条熟悉的路,好像只要绕开它就能切断与木子洋之间的联系,可是木子洋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找到她。
慢慢地,她也不再回避了,毕竟有专车接送,这种便利让她也懒得再去挤公交地铁,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每次看到他匆匆忙忙的样子,心中总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偶尔他还会陪她进医院,为她照顾杨女士。
杨女士:小洋啊,你和我们家槭杪相处觉得怎么样啊?
木子洋微笑着回答:
木子洋KWIN:我觉得不错,人家不一定这么觉得。
林槭杪:杨女士!
林槭杪:您怎么总这么八卦,有你这样的嘛。
杨女士:我看这个小洋是越看越欢喜啊。
木子洋没来的时候,杨女士总在旁敲侧击。
杨女士:槭杪啊,你看我这病也不知能撑多久,妈妈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能看到你结婚那天,风风光光地出嫁。
林槭杪:我还没到年纪呢。
杨女士:怎么没到年纪啊,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你爸爸了。
杨女士:我就喜欢那个小洋,虽然人家是个明星平时没什么空,但我看人家对你挺上心的,我看你也别挑了,他挺好。
林槭杪:杨女士!这事儿咱先别提好吗。
杨女士的病情已经拖延许久,每况愈下的健康状况让她心如刀绞。杨女士这一生最牵挂的始终是她,这份沉甸甸的爱既让她感激又令她愧疚。此时此刻,面对木子洋,她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灵超这道看得见的屏障,更有那些无形却难以跨越的鸿沟。
——
“木子洋接神秘女子”的新闻传开了,有无聊的网友甚至扒出了照片里模糊到面部不清的她。
粉丝:那个女的不是林槭杪吗?
路人:灵超女朋友啊!
粉丝:洋哥好宠小弟啊,还要照顾去英国的灵超的女朋友!
粉丝:洋哥在线暖男!
知晓林槭杪和灵超分手一事的,仅限于公司内部人员。出于对灵超声誉的考量,他们并未选择公开。至于她和木子洋之间的事,更是无人知晓。
然而,这条新闻一经曝光,木子洋瞬间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秦周懿:木子洋,你最近和林槭杪走的很近?
木子洋KWIN:嗯。
卜凡KATTO:你搞什么啊李振洋,她是小弟前女友啊。
木子洋没有和他们多解释,以后的日子依然会时常开车去做林槭杪的私人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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