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天气说变就变。转瞬间,瓦蓝色的天空已然成了乌云肆意嬉戏的舞台。
林槭杪乘坐出租车往回赶,途中,不经意间瞥见路边有几个男人,亚洲人面孔。
细雨中,这几个人头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头皮上,显得油腻腻的。他们手忙脚乱地将零零碎碎的杂物,一股脑儿地收拾到一个大盒子里,然后再转手递给另一个人。似乎是想赶在雨势变大之前,把东西都收拾妥当。
出租车快速驶过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林槭杪的耳朵。
灵超DIDI:搭把手啊洋哥!
这声音太过熟悉,槭杪的心猛地一动,下意识地看向汽车后视镜。只见一个身着蓝色牛角扣大衣的背影,正吃力地提着一个大箱子。
木子洋KWIN:来了来了,你小子就不能轻点拿,这可都是易碎品!
木子洋一边快步跑过来帮忙,一边大声喊道,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灵超DIDI:我这不是着急嘛。
灵超回应着,两人合力将箱子搬到一旁避雨的地方 。
明明林槭杪选择来这里,是想远离过去的一切,寻得一份宁静与自在,可此刻,他们却又以录制节目这样意外的方式,闯入了她的视线。
——
回到酒店后,林槭杪换下了微微淋湿的衣服,惬意地躺在床上。窗帘特意拉开了一道缝隙,这样一睁眼,就能看见窗外那片无尽的蓝色大海。
再度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天色缓缓下沉,没有平日里日落时那绚烂华丽的渐变色,显得有些平淡。
林槭杪恍惚看见白色的、如柳絮般的物体,在愈发暗沉的天际悠然飞舞。
她兴奋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全然不顾这里是五楼,径直贴紧海景窗,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如同小精灵般飞舞的白色雪花。
是雪!真的是雪!一片片晶莹的雪花!
此刻,槭杪感觉不到丝毫寒冷。都说下雪的时候不会觉得冷,真正的刺骨寒意,是在雪融化的时候。那种美丽消逝的悲哀,就像连带着土地里的每一粒泥土,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林槭杪:下雪了!
话一出口,林槭杪才恍然惊觉,这是一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旅行,无人可与她分享这份喜悦,她只能当作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
她急忙拿起来时就备好的微单,定格下这雪花纷飞的美好瞬间。林槭杪很想把这张照片分享给出去,她的手机一直静音充电放在一旁。
林槭杪拿起手机解锁,弹窗显示的,居然是灵超在几分钟前发给她的一张雪景照。
照片里,雪花纷纷扬扬。
灵超DIDI:维也纳下雪了。
灵超DIDI:你看到了吗?
她不假思索,很快把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发了过去,并配上文字。
林槭杪:当然。不过你的像素没我好哦!
灵超DIDI:小林同学从前也是混饭圈的,拍照技术绝对一流!
林槭杪:算你有眼光。
放下手机,林槭杪的目光再度被眼前的世界深深吸引。夜幕已然降临,眼前这片广阔无垠的大海,即便在黑暗中,仍能隐隐分辨出几分独特的色彩。而那如小精灵般的白色雪花,正悠悠然飘落,海的湛蓝与雪的洁白相互映衬,寂静的夜幕与灵动的雪花共生共存。
其实,这雪并非特别。只是北京的雪,总是下得又大又密,虽有一番壮观之美,却少了眼前这种被海水冲淡后的独特韵味。而浙江的纬度太低,很难形成这般曼妙的雪花,至多也就落下些细碎的雪子。
林槭杪所在房间的窗户并未正对着大海,而是东南朝向。房间有一道门,轻轻推开,外面便是一个能容纳三人并肩站立的阳台。站在阳台上,虽能尽情观赏雪花,却缺失了大海作为背景的那种意境。
即便如此,槭杪还是不由自主打开了门,因为她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要亲手触摸这些可爱至极的小精灵。
室外的风并不大,雪花几乎未受到其他方向的外力干扰,就那样慢悠悠地飘荡着,像喝醉酒的小和尚,顺着无形的滑滑梯,轻盈地滑落到她的手上。
这家酒店规模很大,对面同样是酒店的一部分,只是阳台的方位与她这边恰好相反。也正因如此,她得以和对面的人打了个照面。林槭杪有些轻微近视,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五楼有个人影。
那人身形颇为高大,足足高出围栏半个身子,而她这边的围栏都快到胸口了。
木子洋KWIN:是小妹吗?
隔着约莫十几米的距离,对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声音不算大,可这声带着独特鼻炎风味的“小妹”,让她一下辨认出了他。
林槭杪整个人僵在原地。
木子洋KWIN:你也住这家酒店?
她的心猛地一抽,很快又佯装镇定,没有立即理会他。她继续静静地望着这漫天飞雪,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这片洁白的世界里,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林槭杪:嗯。
木子洋听到这个简短的回应,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刻意回避,很默契地没再开口说话。
然而,林槭杪还是能隐隐感觉到,木子洋的视线时不时朝她的方向摄去,那目光像一束微弱的萤火虫的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样过了几分钟,木子洋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可能让她不自在,转身走进了房间。
此时的雪势稍稍小了些,但依旧是一片片地飘落,像是舍不得这人间,悠悠然地打着旋儿。林槭杪在屋外愣了许久,身上单薄的衣裳终究抵挡不住室外零下的严寒,这才不得已进了屋。
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饥饿,仿佛身体的感知系统都被刚刚那一幕扰乱了。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骤然响起,林槭杪下意识以为是服务员来提醒用餐了。她抬手理了理耳边有些凌乱的鬓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从容些,像是在整理自己的盔甲,这才走去开门。
可当门缓缓打开,她却瞬间愣住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木子洋。
那些或甜蜜或酸涩的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木子洋KWIN:小妹,陪我去踩雪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见林槭杪沉默不语,他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格外从容,接着说:
木子洋KWIN:就当做我们的离婚旅行了。
林槭杪:离婚旅行?
林槭杪显然是吃了一惊。
木子洋KWIN:以后,我会尽量不来打扰你。
在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木子洋所说的以后尽量不来打扰她是真话。只是还不知道,这个“以后”会是那么漫长的岁月。
几乎贯穿了她的整个二十来岁。
林槭杪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关上了门。
木子洋KWIN:等下,你穿人字拖会冷的。先去换双鞋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熟悉的关切。
林槭杪:好。
林槭杪伸手摸向门把手,却突然想起来,门禁卡落在插卡槽了!
木子洋KWIN:没拿卡?
林槭杪:好像是...
木子洋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木子洋KWIN:笨蛋!
话音未落,他自然而然地在林槭杪脑门轻轻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
她呆呆地看着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仰视着看他了,他脸上竟长出了一圈不太明显的胡茬。想来,大概是没有人为他打理,才让他看起来像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全然没了舞台上的光鲜亮丽。
木子洋KWIN:呐,穿我的吧。
木子洋说着,很快脱下了他脚上那双毛茸茸的老爹棉鞋,示意她换上。
林槭杪:你这鞋...好大!
林槭杪:给我了,你穿啥?
木子洋KWIN:大什么大,当拖鞋穿不就完了。
木子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木子洋KWIN:还有,我让你陪我踩雪,当然要光脚踩才有诚意啦!
林槭杪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槭杪:那...带路吧~
林槭杪:前,夫,哥!
林槭杪故意把“前夫哥”三个字咬得重重的,话说木子洋这满嘴胡话的怪癖,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改?她忽然想起来许多从前木子洋不着边际的玩笑。
如果没有发生先前那件事,或许,她真的会安安稳稳和眼前这个“糟老头”一起,平平淡淡地过完下辈子。只是过往像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横亘在他们之间。现在的林槭杪,还做不到像从前那样,与他毫无芥蒂地相处。
木子洋KWIN:把卡塞好,别又丢了。
林槭杪:我又不是小孩子...
木子洋帮林槭杪去前台取来备用门禁卡后,他们便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店大门。外面的世界已被白雪覆盖,静谧而美好,可他们之间的氛围,却显得有些凝重。
维也纳的雪还在下,细碎的雪花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悠悠荡荡地飘落,给地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毯。
起初,两人都有些沉默,唯有鞋底摩挲雪地的咯吱声。过了会儿,木子洋率先打破寂静:
木子洋KWIN:小妹,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看雪吗?那时候,你就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木子洋KWIN:我想,那一天我是真的被你击中了。
这番话,像是在揭开一段被尘封的美好时刻,林槭杪的思绪也被拉回他们的第一场踩雪。
走着走着,木子洋突然停下,弯腰抓起一把雪,在手中团成雪球,朝她轻轻抛来。雪球擦过林槭杪的肩头,碎成一片晶莹,她先是一愣,随即不甘示弱,迅速弯腰团起雪球反击。
你来我往间,欢笑声打破了冬夜的寂静,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两人的互动好像找回了曾经的默契。
玩累了,他们并肩在雪地里漫步。他站在雪里,好看得像书里走出来的王子。他的脸很端正,眼睛略略向上出挑,是一双明朗的小丹凤,卧蚕很深,笑起来尤其出色,一下子透着小猫咪那种歪歪扭扭的醉酒式亲昵气。当年林槭杪就是被他矜贵而慵懒的气质所吸引。
他拉上林槭杪往草场地走。
木子洋KWIN:走吧,我们下去踩雪。
木子洋很喜欢踩在雪上深一脚浅一脚,吱嘎作响的声音。他特别幼稚,踩在雪里的时候就像个走不稳路的小朋友,有时还会故意假摔,再一把拉住林槭杪傻傻地笑。
草地中间有一个小凉亭,一层层雪把它盖成了蛋糕屋,他就抓一把石头去破坏掉其中一个屋檐,再指着林槭杪说:
木子洋KWIN:看,我把蛋糕偷下来给你吃。
林槭杪:到底是谁更像小孩子啊...
林槭杪的记忆回溯到第一场踩雪:
“
林槭杪:洋哥你快看!你看那个快被积雪压倒的屋檐像什么?
她伸出戴了粉色小羊手套的食指给木子洋看:
木子洋KWIN:像......蛋糕屋?
林槭杪:bingo!
”
木子洋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林槭杪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他轻轻握住,揣进他的口袋里。他的掌心带着温度,融化了指尖的寒意,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两个人定格成一样的温度。他低声说:
木子洋KWIN:再陪我多走走吧。
木子洋KWIN: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这一刻,我想珍惜。
这句话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林槭杪没有抽回手,默默地点点头,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木子洋KWIN:小妹,你知道吗,当年那件事后我真的后悔过。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懊悔。
木子洋KWIN: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既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又时常陷入自我怀疑。我常常问自己,你嫁给我,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仅仅是命运的安排。
木子洋KWIN:你是不是,自始没有对我产生过一点感情?
他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在对她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害怕听到那个残酷的答案。
林槭杪: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对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林槭杪迟疑了许久,才继续开口:
林槭杪:我想大概是一种依赖吧,像大哥哥那样的依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回想起过往,林槭杪好像真的从未认真承认过自己喜欢他。
木子洋KWIN:只是依赖吗?
林槭杪整理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
林槭杪:曾经我以为爱情是一场绚烂的烟火,能照亮整个世界。和你在一起时,我感受到了温暖和依靠,像妹妹依赖大哥哥那样。
林槭杪:但爱情究竟是什么?是心动时的脸红心跳,还是长久陪伴的默契?我一直在寻找答案。
木子洋KWIN:林槭杪。
他顿了顿,像是做好了准备:
木子洋KWIN:我当年,是你的备胎吗?
木子洋突然的这一问,让林槭杪着实吃了一惊。
林槭杪:你怎么会这样想...
木子洋KWIN:那两年里我一直没敢提,是因为我对你还抱有期待,期待我们的爱情能像童话里那样,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木子洋KWIN:可自从小弟回来,我总能看到你们俩的目光不一般。我不断问自己,当年算不算是我拆散了你们,是不是我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错过了你们的缘分。
木子洋的话语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
林槭杪:对我而言,ONER以及整个坤音都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我无法因为这些繁杂的情绪去否定曾经你们于我而言的意义。
林槭杪:爱情,友情,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事到如今,再纠结你们在我心中分别的位置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因为不管怎么回复都很难完整表达这份情谊。
林槭杪:没有必要去纠结这些,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些一起走过的时光都是真实发生的。
林槭杪:我说这些话,你能懂吗洋哥?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些纷纷扰扰最终都会随着时间平息。
木子洋KWIN:我也希望自己能听懂,但此刻的我应该还一直困在原地走不出来,不是吗?
木子洋KWIN:我曾经以为爱情是一场勇往直前的冒险,只要有勇气就能走到最后。但现在我明白,爱情更像是一场无法预知结局的旅程,充满了未知和变数。我们都在这条路上迷失过,彷徨过。
木子洋KWIN:你也不敢保证你能这么快忘记我们所有人吧?
木子洋的话语带着一丝落寞。
林槭杪:我从没想过忘记你们。
林槭杪:但时间一直向前走,总有人会提前退场。
木子洋低下头,不再说话,在距离林槭杪身后一步的距离紧紧跟着。
——
地上的雪还不算厚,他就那样光着脚,水泥路上布满了小石子,而且大多都有着锋利的棱角。
林槭杪:光着脚...好走吗?
林槭杪忍不住开口问道,看着他那双冻得通红的脚丫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内疚。
曾经,他是走过米兰秀场的模特,是走过百米红毯的明星,如今却光着脚,在这异乡的水泥路上,忍受着这般委屈。
想到这儿,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忍俊不禁,可这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木子洋KWIN:小妹这是还关心我?
林槭杪:想太多!
林槭杪:我只是替你的广大粉丝群体,心疼一下她们洋哥的金贵大脚。
木子洋KWIN:你不也是我粉丝?
木子洋KWIN:还是说?你偷偷脱粉,还准备回踩我?
林槭杪:我什么都没说。
林槭杪闭麦了,再和眼前这位前夫哥掰扯下去,怕是林槭杪祖上粉过几个爱豆、爬过几个墙头都要被扒个一清二楚,再被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本命狠狠嘲笑一番!
木子洋KWIN:这有什么?小时候我还光着脚走过比这更难走的石子路,那天回家就被我爸扔猪圈了。
木子洋KWIN:我还差点死在里面呢!我跟你说,还好我妈找了个道士来给我招魂,你才能看到现在生龙活虎的我。
听到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林槭杪忍不住笑了出来。木子洋这口才,不去做段子手简直是屈才了,要是他进军相声界,那绝对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但此刻,她实在没心思跟他继续开玩笑。
林槭杪:行了。
林槭杪:没什么好聊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林槭杪看了看他冻得发红的脚,心里有些担忧。再这么下去,他的脚可能会因为血液不畅,影响到明天的拍摄,要是不小心落下病根,她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木子洋KWIN:嗯,我送你。
木子洋说着,就要跟上来。
林槭杪:不用了,很近。
她赶忙拒绝,然后脱下他那双比自己脚大出整整一圈,却出奇暖和的老爹暖鞋,轻轻推到他面前。
林槭杪:你的鞋还你。
紧接着,林槭杪光着脚转身就走。
可刚一迈步,刺骨的寒冷瞬间从脚底袭来,仿佛无数根针直戳全身。地上那些不太明显的小石子,咯得她娇嫩的脚底生疼,每走一步都像在受刑。还没等她疼得“嘶”出声,木子洋已经迅速穿好鞋,几步抢到她面前。
木子洋KWIN:还是我来吧。
他弯下腰,双手往后一揽,她整个人就稳稳地到了他背上。
木子洋KWIN:你洋哥我,能是那种会让我前妻光着脚走在雪地上的人吗?
木子洋语气坚定又霸气,说完便稳稳地抬起她,大步向前走去。
林槭杪像个听话的小朋友,紧紧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心里既有些感动,又担心他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她给摔下来。
林槭杪:那就辛苦前夫哥啦!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在这漫天飞雪的维也纳街头,她像是突然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个男人。
木子洋背着林槭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身上。她趴在木子洋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木子洋沉稳的脚步声和偶尔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
过了一会儿,林槭杪打破了沉默。
林槭杪:想不到当年的洋洋哥哥,此时此刻却在维也纳背着我走。
木子洋脚步顿了顿,轻声说:
木子洋KWIN:也许是命运弄人吧,不过现在能像这样背着你,我觉得挺好,就像一场意外的返场,让我再一次拥有了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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