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京,这座充满历史底蕴与现代气息交织的城市,首都的机场总是弥漫着一种忙碌的氛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人流如织,络绎不绝,仿佛这座城市的活力永不停歇。
熙熙攘攘的旅人之中,林槭杪一眼就瞧见了江槐。她正像个淘气的孩子般,笨拙地跳起来,拼命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大喊:
江槐:槭杪!这儿呢这儿呢!
江槐的声音清脆响亮,老远就传了过来。林槭杪顿时激动不已,也赶忙向她挥手示意,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江槐:哎呀!你可别乱动,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孕妇大人!
江槐一边咋呼着,一边麻溜地朝着林槭杪快步迎上去。许久未见这个活泼得像小太阳的姑娘,她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却总能轻而易举地驱散旁人心中的阴霾,让人倍感亲切。
姚弛安静又妥帖地跟在林槭杪身旁,目光时不时落在江槐身上,又迅速移开。
林槭杪:这是姚弛,我在维也纳结识的大帅哥,唱歌超好听,绝对的实力唱将!
林槭杪笑着向江槐介绍姚弛,言语间满是自豪。
江槐:哟呵,这颜值,这气质,绝绝子啊!
江槐脸上挂着古灵精怪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姚弛,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姚弛被瞧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难掩内心的喜悦,腰杆挺得笔直,露出招牌式的纯真笑容,大方地向江槐打招呼。
姚弛:你就是江槐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打过招呼后,他们三人便一同搭车,前往江槐现在的住所。
江槐如今还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员工,公司给她安排的员工宿舍面积不大,也就50平左右。整个空间格局比较紧凑,只有一个主卧,一个客卧,再加上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并没有专门的客厅和餐厅。所以她平时吃饭,都得先从厨房把饭菜端出来,绕过卫生间,再搬到房间,就着书桌凑合吃。
江槐:瞧,房子是小了点,不过这可是我的温馨小窝,五脏俱全,住着可舒服啦!
江槐看着自己精心打扫得井井有条的屋子,满意地搓了搓手,仿佛在向他们展示她的得意之作。
江槐:小七秒,今晚你跟我挤挤,让小帅哥住客卧,这样安排没意见吧?
江槐一边说着,一边安排他们的住宿。林槭杪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便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起屋子的构造。
不经意间,林槭杪在一个不太起眼的摆物架上,发现了一张ONER的海报。海报周围都落满了灰尘,可唯独海报所在的那一块地方,却擦拭得光亮如新,看得出江槐对这张海报格外珍视。
海报上印着的四个男生,模样十分有趣。灵超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卖萌,旁边的三个哥哥,表情却像是被拉壮丁来营业,一脸无奈又好笑,满脸写着被迫营业。林槭杪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江槐:咋啦,看到啥这么开心?
江槐冷不丁地从背后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林槭杪:没啥,就是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儿。
林槭杪巧妙地掩饰过去,不想让江槐察觉到自己对 ONER 那复杂难辨的情绪。
江槐:嘿,小帅哥!帮我把水果盘拿过来呗,谢啦!
姚弛:别老叫我小帅哥啦,叫我小弛就行。
姚弛笑着回应,声音里满是热忱与亲近,轻快地把水果盘递给江槐。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拘谨与生疏。
林槭杪:听我的,叫他驰妹!
林槭杪跳出来。
江槐:驰妹呀,听说你来北京是要找你的师父?
姚弛:那可不,我师父简直是我的偶像,教了我太多本事,唱歌、做人,啥都教!
姚弛一提到师父,眼睛里瞬间亮起星星。
江槐:那你还记得他住哪儿不?找起来会不会费事儿?
姚弛:记得啊,就在西城区。
姚弛:明儿个我姐就带我去找他。
姚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林槭杪,眼里带着点俏皮,又悄悄瞥了眼江槐。
林槭杪:还是别叫我姐了,显老。
林槭杪超级嫌弃!
姚弛:我就叫,姐!姐!姐!!!
此刻,房间里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氛围,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透,姚弛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那股急迫的心情了。才六点多,他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林槭杪床边,使劲儿拽着她,嘴里不停地喊着:
姚弛:姐!快醒醒,咱们出发啦!今天可是超级重要的日子!
那声音清脆响亮,自带扩音效果,瞬间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江槐:哎呀!能不能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被这高分贝音量吵醒的江槐,睡眼惺忪,满脸不悦。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脑袋严严实实地蒙住,瓮声瓮气地抱怨着:
江槐:才六点多呢,要去你们先去,我还想在我的被窝里多待会儿。
一边是姚弛像个急不可耐的小炮仗,拼命拉着林槭杪起床;一边是江槐嘟囔着要继续享受她的美容。林槭杪无奈,在这双重夹击下,只能睡眼迷蒙地从温暖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也没人关心她是不是个孕妇了,总之姚弛那劲头,简直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他直接把林槭杪推进洗漱间,等她洗漱完,就拉着她匆匆出了门,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林槭杪昏昏欲睡了一路,终于到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残破的小巷口,整个地方看上去冷冷清清,仿若被时光尘封,许久无人踏足。
林槭杪:你确定是这儿吗?怎么看着这么冷清……
林槭杪有些怀疑地看着姚弛,话语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姚弛:肯定没错!姐,你别看现在这儿冷冷清清,小时候我可最爱在这个街口买糖人儿了,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满满的都是童年回忆啊!
姚弛目光笃定,眼中闪烁着追忆的光芒,仿佛透过这萧条的景象,看到了往昔热闹非凡的场景。
眼前的小巷与外面那条繁华热闹的马路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马路上车水马龙,车辆如潮水般来来往往,行人步履匆匆,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活力;而这条小巷却似被时间遗忘的角落,静谧无声,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林槭杪仔细打量,只见青砖上还缠绕着几缕新织的蜘蛛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荒凉与萧瑟。
姚弛:走吧,姐,马上就能见到我心心念念的师父了!
姚弛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往巷子里走去。
林槭杪跟在他身后,边走边打量着沿路的景象。墙缝里杂草肆意丛生,那些瓦缝也参差不齐,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稍微往里面走进一些,倒是隐隐约约能听见一点人声,还有鸡的打鸣声和狗的吠叫声,声音悠悠远远的,听不太真切,分辨不出到底在说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时不时还会有咿咿呀呀的京剧声,从远处的大剧场传过来,给这个略显破败的地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姚弛带着林槭杪径直走到一家破旧的四合院前,脚步戛然而止:
姚弛:就是这儿了,姐,我到家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紧接着又说道:
姚弛:牌门南路68号,我终于回来了……
林槭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淡淡地瞧了眼那个生了锈的门牌号。原本深蓝色的板面,如今已被一层红锈所覆盖,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林槭杪:那咱们进去吧,师父肯定也盼着见你呢。
林槭杪轻轻推了推姚弛,示意他行动。然而,姚弛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林槭杪:怎么啦?不进去吗?
林槭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犹豫起来。
姚弛:让我准备准备,姐,你说师父还会记得我吗?这都过去十年了,我变化这么大……
姚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忐忑,毕竟十年过去了,他不确定师父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的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严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隔壁大爷:你们是谁啊?在这儿干啥呢?赶紧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姚弛急忙转过身去,看清来人后,眼中瞬间燃起惊喜的火花,激动地大喊:
姚弛:老王!真的是你!
隔壁大爷:旭东?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可把你师父给急坏了!
大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简直判若两人。十年的时光,在姚弛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他的脸庞轮廓更加分明,气质也愈发沉稳。但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还是让大爷一眼就认出了他。
隔壁大爷:哎呀,你咋瘦成这样了?以前你那小脸蛋,圆嘟嘟的,多可爱啊!
姚弛:嘿嘿,在外面闯荡,哪能不吃苦呢。
姚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国外漂泊的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的艰辛与磨难,风餐露宿,能不瘦才怪呢。
姚弛:老王,我师父呢?他在家吗?
姚弛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对与师父重逢的渴望,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
大爷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原本和蔼的面容瞬间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肯开口。
姚弛:老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师父他……
姚弛察觉到了异样,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林槭杪看着大爷那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神情,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总觉得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隔壁大爷:旭东啊,你被拐走后,你师父他…… 他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你能回来。后来,大夫说他得了癌症,没挺过去,已经走了……
大爷终于缓缓道出了真相,每一个字都仿佛重如千钧。
姚弛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人瞬间怔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痛苦,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隔壁大爷:旭东啊,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师父生前给你留了好多东西,都在那屋里呢。他一直坚信你一定会回来,让我把这些东西好好保管着。你进去看看吧,孩子。
大爷看着姚弛,眼中满是心疼,轻声安慰道,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哽咽。
姚弛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发疯似的朝着屋里冲去,脚步踉跄,险些摔倒。林槭杪见状,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礼貌地向大爷道别:
林槭杪:大爷,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林槭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隔壁大爷:没事儿,小姑娘,你们进去吧。
大爷轻轻摆了摆手,揣着手里那串珠子,神色凝重地转身离开,背影透着一丝落寞。
林槭杪不敢耽搁,赶忙走进四合院去看姚弛。循着声音,她发现他在左边第一间房间里。
等林槭杪走进房间时,只见姚弛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师傅给他留下的一盒东西。粗粗扫一眼,盒子里有不少小孩子的小玩意儿,色彩斑斓却又透着岁月的陈旧,想必都是姚弛小时候爱不释手的宝贝。
旁边还有一封牛皮纸信,正被姚弛摊放在那张已经蛀了虫的木桌上。信上的字迹很隽丽,每一笔每一划却又苍劲有力。
“旭东啊,师父怕是时日不多了。大夫说师父得了癌,以后没办法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胡辣汤了。你这小家伙,从小就懂事,让我省心。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要是有一天你能回来,记得去看看隔壁老王那个老伙计,他也惦记着你呢。师父这辈子没啥大本事,也没教你多少真才实学,就盼着你记住一点,人生在世,要乐观积极,因为你是我牛师傅的徒弟,咱不能被生活打倒!”
姚弛逐字逐句地读着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埃,结成了灰黑色的琥珀,承载着他此刻无尽的悲痛。
林槭杪:姚弛,节哀顺变。你师父他真的很爱你,他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
林槭杪轻声安慰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她试图让姚弛知道,他的师父对他的爱深沉而真挚,即便离去,也留下了无尽的关怀与期望。
林槭杪:你看,师父在信里还叮嘱你要乐观呢,他希望你能带着这份乐观,好好生活下去。
林槭杪重复着信中师父对他的叮嘱,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让他在这悲痛中找到一丝支撑。
姚弛:姐,就让我哭一会儿,就五分钟,好不好?
姚弛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满是祈求,伸着他的五个手指,边哭边说道。他此刻的模样,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让人心疼不已。
林槭杪: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我在这儿陪着你。
林槭杪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将姚弛的头靠到自己的肩头。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坚强独立的大人,只是一个失去至亲的孩子,迫切需要安慰与依靠。那些从小没人关心的孩子,往往被迫早早学会自力更生,可在心底,他们同样渴望温暖与关怀。
——
出了四合院,姚弛强打起精神,又去看望了隔壁大爷。
他们在大爷家静静地喝完一盏茶,起身告辞。出来后,姚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认真地问林槭杪要不要一起去维也纳。
姚弛:槭杪,师父走了,我打算回维也纳了。
姚弛:这一趟寻找师父的旅程,起起落落,我们一起面对了那么多不确定,可也正因如此,维也纳于我而言,不再只是一座城市,而是梦想重新归零、能再次扬帆起航的地方。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
姚弛:如果你不嫌弃,往后我们一起在‘Sino’驻唱吧。舞台虽不大,却是一方能承载我们所有热爱的天地。
姚弛微微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林槭杪,眼中满是期待。
姚弛:话筒还分你一个。
他想用这看似轻松的话语,为这个压抑的时刻添几分温度。
林槭杪:好。
林槭杪几乎没有半点迟疑,脱口而出。
林槭杪:这一路跟着你经历了这些,维也纳早就不一样了,它像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地。那里的风情本就吸引我,可现在更因为有和你一起的回忆,变得无比珍贵。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林槭杪:酒吧驻唱的生活,以前我或许会犹豫,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一路漂泊,咱们的友谊越来越深厚,就像找到了心灵的港湾。在国内,未来的日子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头,那些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我仿佛已然预见。就连最亲近的妈妈,都如此坚决地不愿承认我腹中孩子的存在,更何况ONER那些数量庞大的粉丝呢?
林槭杪:既然留在这里看不到任何转机,我不如跟着你去维也纳,去“Sino”,继续我们的音乐,延续我们的友谊,勇敢地跨出这一步,去拥抱一个全新的开始,哪怕未来充满未知与挑战 。
她的确喜欢维也纳,那座城市独有的风俗气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深深吸引着她。还有那里的美景,每一处角落都如诗如画;美曲,在空气中流淌着动人的旋律。更重要的是,在维也纳,有着一种不沾染一切过去记忆的纯粹味道,让她能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与痛苦。
酒吧驻唱,听起来或许像个漂泊无依的流浪汉的生活。可仔细想想,林槭杪的心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流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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