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机场,人潮涌动,喧嚣声此起彼伏。卜凡目光紧紧追随着三子的身影,用力地招手,嘴唇微微颤抖,可那些话语却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在喉咙里搅成一团,怎么也说不出口。
卜凡KATTO: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一定发消息。以后... 也要好好的。
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风吹散的叹息。
岳岳PINKRAY: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别整得这么煽情!
岳岳嘴上满不在乎地挥手,眼神却突然转向卜凡身后的明月。他快步走上前,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保温杯递给她:
岳岳PINKRAY:你胃不好,记得每天喝杯温水。我在保温杯里贴了食谱,早餐别总对付。
明月接过杯子,耳尖微微泛红:
叶明月:知道了,啰嗦鬼... 你在外面不许断碳,上次直播看你脸色都蜡黄了。
岳岳PINKRAY:遵命!保证按时吃饭,绝不摆烂!
岳岳笑着敬了个夸张的军礼,却在转身时偷偷往她包里塞了包润喉糖 —— 他记得她最近接了配音工作,总爱用嗓过度。
岳岳PINKRAY:替我照顾好你嫂子,有状况随时摇人。
卜凡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卜凡KATTO:放心吧老岳,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嘛!
木子洋KWIN:凡子,趁我们不在,赶紧解锁恋爱剧情!别当只会搞事业的孤寡战神!
灵超DIDI:对对对,凡哥,加油脱单!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灵超也跟着附和,还使劲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卜凡的胸膛。
卜凡KATTO:你们就只管往前冲。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卜凡目光扫过三人,眼里满是眷恋与决绝。
三子拖着行李转身,渐渐消失在人潮中。卜凡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着,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三个熟悉的身影,才慌忙抬手擦掉眼角的湿润。一旁的明月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他最近总在深夜整理相册,把组合的旧照片一张一张小心收好。
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欲言又止的叹息里,藏着一个即将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决定。
——
卜凡父母端坐在秦周懿的办公室里,二老身姿端正地坐在硬木椅上,神色冷峻,目光平静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静静地等待着秦姐出现。
这些年,卜凡父母不止一次郑重地提出,希望儿子能退出娱乐圈。每一回,都是在卜凡的苦苦哀求,以及秦姐信誓旦旦保证会给卜凡更好发展的情况下,暂时搁置了这个话题。
父母的想法其实很朴实。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希望儿子踏入这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充满不确定性的圈子。在他们眼中,娱乐圈抛头露面,对于未来儿子组建家庭、传宗接代多少会有影响。而且,随着卜凡年龄渐长,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压力与日俱增,还要承受外界各种无端的质疑和打击,这让他们心疼不已。
如今,卜凡已经32岁了,感情生活却依旧一片空白。继续在娱乐圈打拼下去,怎能不让父母忧心忡忡?
终于,秦姐匆匆赶到。卜凡磨磨蹭蹭、满脸不情愿地跟在她身后,硬着头皮走进了办公室。
卜凡父母:小秦啊,我们这次大老远从山东赶来,就是铁了心要把儿子带回去。
卜凡的父亲率先开口,语气中透着不容商量的坚决。秦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叹着气说:
秦周懿:伯父伯母,我知道您二位的想法,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早在两年前,卜凡与公司签订的十年合同到期时,卜凡父母就曾来过公司找秦姐。那时,ONER 成员们正处于事业转型的关键节点,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整个组合的命运走向。再加上卜凡对演艺事业满怀热忱,爱得死心塌地,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一句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二老才勉强同意卜凡续了两年合同,还提出一个条件:卜凡必须在这两年里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并且公开恋情。
两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卜凡全身心扑在工作上,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个人感情问题。这些年,追求卜凡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可他每次都以工作繁忙为由婉拒。要是问起原因,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 “没感觉,无缘罢了”。
秦周懿:伯父伯母,卜凡这孩子,我一直都特别看好。
秦姐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言辞恳切地说道。
秦周懿:他在演艺方面真的极具潜力。要是就这么退圈了,对您二位、对公司,对整个行业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啊!
卜凡父母:我们不管什么损失不损失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盼着他能平平安安、普普通通过日子,以后能常伴我们身边。
卜凡母亲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态度却依旧坚决。
卜凡KATTO:爸,妈。我真的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卜凡鼓起勇气,直视着父母的眼睛,试图表明自己的立场。
卜凡KATTO:在舞台上表演,和粉丝们互动,那种感觉是我在别的地方找不到的。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我还想再拼一拼。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卜凡的父亲怒不可遏,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卜凡脸上。卜凡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掌印,他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委屈。
秦周懿:伯父伯母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秦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赶忙上前,伸手拦在卜凡和他父亲中间。
卜凡父母:今天,我们就是来带他走的。
卜凡父母似乎铁了心,
卜凡父母:合同都到期了,我们当父母的,带走自己的儿子,这总没问题吧
卜凡父亲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此刻,他们满心满眼只有将儿子带回青岛老家,过上安稳日子的想法,完全顾不上卜凡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确实,从事演艺工作以来,卜凡一年到头忙得团团转,很少有时间回家看望父母。而且因为工作性质特殊,接触适龄女性的机会少之又少。这对于一心盼着儿子早日成家、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两口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秦姐见状,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二老的决定,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正映衬着此刻办公室里压抑的氛围,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失落。
秦周懿:卜凡也是成年人,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吧。
——
江槐:槭杪,明天可是涛涛生日,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现在才跟我说,是不是心里没我这个姐妹啦?
电话那头,江槐佯装嗔怒,声音里带着点被忽视的小委屈。
林槭杪:哎呀,槐宝,你可不知道我最近忙得啥样!脑子都快成浆糊了,实在对不住哈!
林槭杪苦笑着解释,最近的忙碌确实让她有些焦头烂额。她不仅每晚要在“Sino”继续她的驻唱工作,还接到一份收入可观的翻译工作转做翻译,再加上带娃的琐事也不少。
林槭杪:我跟你说,我新找的这翻译工作,简直要把我逼疯!每天对着一堆专业术语,脑细胞都不够用了。
林槭杪:像什么量子纠缠、生物酶催化路径,看得我两眼发昏。你说我一个搞艺术的,哪懂这些啊,每天都得花大量时间去查资料、理解,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林槭杪开启吐槽模式,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
林槭杪:还有那工作流程,混乱得一塌糊涂。上次接了个紧急项目,文件在各个部门之间来回踢皮球,等我拿到完整资料,离截止日期就剩两天了。我连着熬了两个通宵才勉强完成,结果交上去,领导还嫌进度慢,也不看看前面耽误了多少时间。那资料足有好几百页,全是密密麻麻的专业内容,涉及多个学科领域。
林槭杪越说越上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江槐:我的天,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嘛!就剩两天,那么多资料,这谁顶得住啊!你们公司这些人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江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替林槭杪打抱不平。
林槭杪:我第一天直接住在了公司,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碰到实在拿捏不准的术语,就疯狂在各大专业数据库、学术论坛里搜索,还得跨时区给国外的专家发邮件请教。中间实在困得不行,就用冷水洗脸,再冲一杯超浓咖啡,一口灌下去,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直冲天灵盖,就盼着能提提神。
林槭杪一边描述,一边比划着当时喝咖啡的动作,恨不得把此情此景顺着网线传给江槐。
江槐:太拼了,你这简直是拿命在工作啊!换成别人,估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你还能坚持下来,真的太厉害了。
江槐满是钦佩。
林槭杪:第二天更是争分夺秒,我连午饭都没顾上吃。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睛又酸又胀,视线都开始模糊了,可根本不敢停下来。为了确保翻译准确,我还得反复对照原文检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放过。好不容易在截止前完成了,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结果交上去,领导还嫌进度慢,也不看看前面耽误了多少时间。
江槐:这领导也太不讲理了吧!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挑刺儿。要不你找机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把这些情况都跟他说清楚,不能就这么吃哑巴亏啊。
江槐气愤不已,给林槭杪出谋划策。
林槭杪:还有啊,公司里有个同事,简直就是职场奇葩!上次我明明翻译得一点问题没有,他非挑刺儿,在老板面前阴阳怪气,就想凸显他自己。我都纳闷了,这人咋这么爱刷存在感,关键是还贼恶心人!
林槭杪满脸厌恶地皱起眉头,回想起那同事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槐:这种人最讨厌了,自己没本事,就知道踩着别人往上爬。别理他,他就是嫉妒你比他强。你做好自己的工作,让他无话可说。
林槭杪:唉!有时候我真的想,要不直接回国算了,在这儿受这窝囊气。但又想着麻烦,还得考虑涛涛,唉,太难了!!!
林槭杪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江槐:别太纠结啦,回国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要是在那边实在不开心,回来咱们再慢慢找合适的工作。涛涛也能离家里人近点,有更多人照顾。不过这事儿你还是得慎重考虑,毕竟关系到你和涛涛以后的生活。
林槭杪:哦对了,跟你说个事儿,灵超已经准备启程来这了。
林槭杪突然想起这茬,顺口便告诉了江槐。
江槐:啥?我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跟经理软磨硬泡才请到假,他倒好,都快到了!
江槐一听,音量瞬间拔高,像感慨自己这请假请得亏大了。
江槐:老规矩啊,来回机票钱你可得给我报销,不然我这血亏的假期,可太不划算了!
林槭杪:行行行,我的亲姐,您赶紧麻溜地来!有您在,我心里才踏实呢!
林槭杪赶忙应下,其实打心底里,她早就盼着江槐能来给自己撑撑腰。
毕竟,今年涛涛的生日可不一般,江槐要来,灵超也在路上,更让她心慌的是,涛涛从未谋面的父亲,或许也会在这一天出现。一想到这儿,林槭杪只觉得心底一阵寒意袭来,那种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底肆意蔓延,怎么也压制不住 。
——
2028.8.13
这天的风轻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温柔地拂过维也纳的大街小巷。沿路的艺术雕塑宛如历史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着,与此同时,古老的音乐从远处的教堂悠悠传出,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为这个清晨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宁静。天气展现出夏日爽朗的一面,空气干燥却裹挟着丝丝柔风。
清早,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林槭杪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灵超的名字。
灵超DIDI:槭杪,我们落地啦!
灵超DIDI:这一趟可算到了,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但一想到马上能见到你们,又满血复活了。
电话那头,灵超的声音带着旅途后的疲惫与兴奋。
林槭杪看了眼手机屏幕,才6点多,可窗外早已大亮,维也纳的白昼总是来得格外早。
林槭杪:你们是自己直接过来吗?
林槭杪心里想着他们初来乍到,人生路不熟的。
灵超DIDI:要不你让姚弛来接我们呗,这次带的行李有点多,都是给涛涛准备的礼物,还有一些工作上要用的东西,我们几个拿起来实在费劲。
灵超如实说道,毕竟被一堆行李拖累,行动着实不便。
林槭杪:行,我这就去喊他,你们在机场等会儿哈。
林槭杪应了下来,挂了电话便起身去喊姚弛。
灵超并未对木子洋透露此次维也纳之行的真正目的。木子洋对那晚病情发作的事毫无记忆,灵超觉得能瞒他一时是一时。他只是告诉木子洋,自己精心筹备了这次维也纳之旅,攻略做得那叫一个详细,民宿也订得超舒适,就等大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梦幻之旅。
灵超内心十分纠结,他清楚木子洋和林槭杪之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深知其中情感的复杂程度。他实在没有勇气促成他们见面,总觉得自己没有把控局面的能力,生怕一旦让他们碰面,就会像点燃了火药桶,引发一系列难以收拾的状况,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
姚弛出门时,时针正悄然指向 7 点。别墅距离机场大约二十几公里,他开着那辆独具田园风格的小车,缓缓朝着机场驶去,一路上,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
林槭杪心里默默估算着,按这个距离和行驶速度,8 点左右姚弛应该就能接到灵超他们了。这样想着,她也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先来到涛涛的房间。推开门,只见小家伙把小被子踹到了一边,圆滚滚的小肚子露在外面。林槭杪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关掉空调,想着让涛涛在这残留的凉意中自然苏醒,这样他应该会感觉更舒服些。
看着涛涛可爱的睡脸,林槭杪轻声喃喃自语:
林槭杪:希望今天一切顺利,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
林槭杪:尤其是我的小宝贝,生日快乐呀!
毕竟今天是涛涛的生日,她满心期许,只愿这一天能如童话般美好,所有人都能收获好心情。
——
接到那个电话通知时,林槭杪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懵住。根本来不及背上包,她一把拉住刚刚洗漱完的涛涛,转身就往外跑。
林槭杪:Taxi!
林槭杪慌不择路地站在路边,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心急火燎地把涛涛抱上车,声音因为紧张都有些变调了。
林槭杪:Please take me to zhe hospital(请带我去医院)
林家涛: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带着懵懂与不安,仰头看着神色慌张的妈妈。
林槭杪:妈妈带你去找姚弛叔叔。
冲进医院,风在耳边呼啸,林槭杪的喘息声急促而紊乱,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她顾不上擦拭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脚步踉跄着直奔前台,那模样,好似前台藏着拯救姚弛的关键密码。还没等站稳,她就急切地开口,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烛火。
原来,姚弛是在一个偏僻岔路口,被一辆像脱缰疯牛般超速行驶的大卡车撞上的。事发时周围行人寥寥,万幸的是,卡车司机没有跑路,而是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这才给姚弛争取到一线生机。
林槭杪:请问姚弛被送到哪里了?他刚出了严重车祸,麻烦您帮我查查!
前台护士抬眸看向林槭杪,目光里满是安抚,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护士:您先别着急,他正在急救室抢救。您顺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右手边就是。
林槭杪下意识地用力拽住涛涛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他的小手,而后朝着急救室的方向夺命狂奔。
林家涛:妈妈,姚弛叔叔肯定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战胜伤病!
涛涛仰着那张满是稚气的小脸,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担忧与懂事,软糯的声音在嘈杂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可此刻,林槭杪的脑海已然被姚弛的伤情彻底占据,各种可怕的念头走马灯般不断闪现,灵超他们的事情,早已被她抛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急救室的灯,明晃晃地闪烁着,每一下跳跃都像重锤般砸在林槭杪的心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颤。她紧紧环抱住涛涛,把他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努力抑制着随时可能决堤的泪水,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一丝脆弱。
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缓缓晃动,发出“吱呀”一声。医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林槭杪箭步冲上前,双眼死死盯着医生的嘴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医生: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有淤血,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并无大碍。
林槭杪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交完医药费,林槭杪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像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林槭杪一闻到这味道,身子就忍不住微微颤抖,她轻声呢喃:
林槭杪:这味道…… 怎么还是这么让人害怕。
她想起曾经那些在医院里度过的灰暗日子,亲人的病痛、离别,都和这股消毒水味紧紧缠绕,成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除了昏迷不醒的姚弛,还有一位全身瘫痪的老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浑浊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仿佛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斗。病房里的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白色的床单、被子和枕头,颜色黯淡,毫无生气;那扇蓝色的窗帘,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岁月遗忘在了角落,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整个空间被死寂与压抑笼罩,让人喘不过气。
姚弛还未苏醒,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他的手机落在了家里,林槭杪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旁,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江槐的号码。
江槐:哇,太巧了吧!我刚下飞机,这就来接我这个小福星啦?
电话那头,江槐的声音带着旅途的兴奋与期待,全然不知这边发生的变故。
林槭杪:你直接来医院吧,姚弛受伤了。
话一出口,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决堤,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哭腔。
江槐: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林槭杪: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在昏迷…… 我好害怕,江槐,我真的好怕,医院的一切都让我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江槐:别害怕,槭杪。姚弛那家伙命硬着呢,他肯定会醒过来的。你想想,他平时那么乐观,这点伤肯定难不倒他。
江槐: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打车往医院赶,你在病房乖乖陪着他。
江槐:对了,涛涛在你身边吗?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和涛涛,别累垮了,咱们一起等姚弛醒来。
江槐语速飞快,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林槭杪身边。
江槐:医院那边有没有说姚弛大概多久能醒?后续的治疗方案是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联系国内的专家问问?
江槐:我到医院之后,咱们再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你要是累了,就靠着涛涛休息会儿,千万别把自己累倒了,姚弛醒来看到你这样,他得多心疼。我马上就到,坚持住啊!
林槭杪:好,我等你来。
每一次跨进医院的大门,消毒水味直往鼻子里钻,惨白的灯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嘈杂的人声、匆忙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都让林槭杪心里直发慌。医院里,随处可见被病痛折磨的面容,家属们满脸的焦虑与无助,这些场景像重锤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神经。
林槭杪深知,这里是希望与绝望并存的地方,每一间病房、每一条走廊,都藏着无数家庭的悲欢离合。医院于她而言,不再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场所,更像是一个充满未知恐惧的深渊,让她满心抗拒,却又不得不面对。
但此刻江槐的安慰,让她有了面对医院和病痛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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