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资站在“双星”清吧的落地镜前,手指摩挲着袖口的银线刺绣——那是林商难送的生日礼物,袖口绣着极小的“LSN”字母,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吧台后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光斑,像当年林商难偷偷塞给他的萤火虫标本。
“言资哥,林总来了!”调酒师小吴的声音打断思绪。谢言资抬头,看见林商难穿着定制西装走进来,胸前别着他送的木质领针——用高中课桌抽屉的木板做的。男人脚步轻快,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像极了七年前在走廊追着他跑时的动静。
“生日快乐。”林商难递过礼盒,眼底映着吧台上的星星灯,“先别拆,等晚上。”谢言资指尖触到礼盒丝绒面,想起昨夜在林商难书房看见的文件——他名下所有产业的股份转让书,受益人那一栏空着。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银行短信,个人账户里多了七位数存款,转账备注是“青春补偿费”。
“去剪彩吧。”林商难轻轻按住他后背,体温透过衬衫传来。谢言资盯着红绸带上的鎏金剪刀,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在工地搬砖时,用生锈的扳手砸开钢筋的场景。刀刃落下的瞬间,掌声雷动,他听见林商难在耳边说:“从今以后,这里是你的宇宙。”
夜幕降临时,林商难把他拉到顶楼露台。玻璃地板下铺满蓝色LED灯,像踩在银河之上。远处A市的霓虹璀璨,却不及眼前人递来的礼盒耀眼。打开丝绒盒的瞬间,谢言资屏住呼吸——里面是枚银戒,戒面刻着交错的双星图案,内侧刻着极小的“2018.5.20”,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在天台看星星的日子。
“我查过法律。”林商难握住他左手,指腹擦过他掌心的茧,“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送你戒指,不用像高中那样偷偷藏在铅笔盒里。”谢言资想起那个锈迹斑斑的铅笔盒,里面除了糖果和纸条,还有枚用回形针掰成的戒指。有次被混混抢走,林商难硬是翻遍整条街的垃圾桶找回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戒指戴上无名指时,谢言资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我什么都没有,连这家清吧都是你给的。”林商难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心疼。他拉着谢言资坐在玻璃地板上,指着远处的高楼:“看见那栋最高的吗?十二岁时我被父亲锁在顶楼,透过望远镜看见你在楼下的便利店打工,啃着过期面包。那时我就想,等我有钱了,要把全世界的面包都买给你。”
谢言资猛地抬头,撞上他眼底的星河。那些他以为被时光掩埋的碎片,原来早被这人小心收在记忆的琥珀里。喉间突然泛起酸涩,他想起昨夜在林商难手机里看见的备忘录:“谢言资过敏食物清单”“清吧装修要装防眩光灯”“他喜欢喝加三颗橄榄的金汤力”。
“你总说欠我。”林商难握住他戴戒指的手,轻轻晃了晃,“那你记得吗?高中三年,你每天给我带的早餐是两个肉包加一盒温牛奶,而你自己只吃馒头就咸菜。我算过,一共1095天,这债怎么算?”谢言资呼吸一滞,那些被他当作本能的小事,在这人眼里竟成了需要计量的深情。
“其实我们都欠着。”林商难突然躺下来,拉着谢言资一起看天,“你欠我一个告白,我欠你一个拥抱。七年前在天台,你说‘林商难,我——’,话没说完就被暴雨打断。现在我想听完整的版本。”
夜风带来些许凉意,谢言资望着玻璃地板下的“银河”,想起那年夏天的雷阵雨。他浑身湿透地站在天台,看着林商难从书包里掏出烘干机——那是少年偷偷打工攒钱买的,只为了他能穿上干燥的校服。
“我喜欢你。”谢言资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从看见你在操场摔破膝盖却不哭开始,从你把午餐肉偷偷放进我饭盒开始,从你说‘谢言资,你的眼睛像星星’开始。”林商难猛地转身,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发亮的脸。下一秒,温热的唇落在他唇角的旧疤上,像蝴蝶轻吻褪色的花瓣。
“这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林商难的声音带着笑意,手环过他腰间,指腹轻轻按在他后腰的旧伤上,“现在该我了。谢言资,我喜欢你,从你用铅笔戳我后背开始,从你把生活费分我一半开始,从你说‘林商难,你值得被爱’开始。”
谢言资突然伸手环住他脖子,将脸埋进他肩窝。西装面料蹭过鼻尖,混着雪松与橙花的气息,却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安心。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林商难的重叠在一起,像两支终于合拍的曲子。
“以后别再说欠不欠的。”林商难吻了吻他发顶,“我们是彼此的债主,永远还不清,也不想还清。”谢言资笑了,抬头看见夜空中掠过一颗流星。他想起吧台后的酒架,林商难特意让人装了旋转灯,每瓶酒转动时都会在墙上投下星星影子。
手机突然震动,谢言资掏出一看,是银行短信。他刚要皱眉,林商难按住他手腕:“是我让助理把你的存款转到了联名账户,密码是你的生日。”谢言资抬头,看见他眼里的认真:“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过,”他眨眨眼,“你的人得归我。”
谢言资摇摇头,却在看见林商难无名指上同款戒指时笑出声。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二下,清吧里传来《卡农》的钢琴曲。他靠在林商难肩头,望着玻璃地板下的“银河”,突然明白,所谓亏欠从来不是秤砣,而是月老系在两人指尖的红绳,越缠越紧,终成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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