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又叹了一口气“我一直知道张星辰的复仇,但是他恨错了人,我们李氏集团的崛起从来不是踩着别人上位,我们确实从民国时期就一直女人当家,这就外界对我们有诸多猜测,田小田,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田小田看到李明月拿出一本泛黄很旧的册子,像日记又想一本书,里面记得是她李家古老的故事……
“主母,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的给我看了?我一个外人……”
“疑人勿用,你要帮我做的那些事,如果不让你了解我们李家的过去,你肯定做不明白”
田小田这才放下心,认真的看了起来
民国十七年的上海,梅雨季节来得比往年都要早。李公馆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李墨萍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那些水痕,直到它们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溪,顺着玻璃滑落。
"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丫鬟小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李墨萍收回手指,转身时裙摆扫过波斯地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祖母要宣布李氏下一任当家的人选。这个由女人掌舵近百年的商业帝国,又将迎来一位新的"月亮"。
李家的女人,从来都是月亮。这是祖母常说的话。太阳太过刺眼,而月亮温润如水,却能照亮整个黑夜。李氏从清末一个小绸缎庄起家,到如今拥有纺织厂、船运公司和数家钱庄,靠的就是一代代"月亮主母"的运筹帷幄。
李墨萍穿过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历代主母的画像。她们或坐或立,眼神中都带着同样的冷静与锐利。最后一幅是空的,只钉着一张白纸——那是留给她的位置,如果今天她能被选中的话。
祖母的房间里弥漫着檀香和药草混合的气味。老太太坐在红木太师椅上,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来了?"祖母没抬头,手里翻着一本账簿,"坐吧。"
李墨萍安静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她今天特意穿了祖母喜欢的靛青色旗袍,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珍珠胸针——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孙女愚钝,请祖母明示。"李墨萍低头,声音平稳。
祖母终于抬起头,那双浑浊却依然锐利的眼睛直视着她:"你大姐嫁去了北平,二姐心性太软,三妹又太过张扬。这担子,只能落在你肩上了。"
李墨萍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在她耳边敲响了一口铜钟。她想过这个可能,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突然。
"怎么,不愿意?"祖母的声音冷了下来。
"孙女不敢。"李墨萍立刻起身行礼,"只是担心自己才疏学浅,辜负了祖母的期望。"
祖母哼了一声:"李家女人从来不说'不敢'。你十四岁就能看懂账本,十六岁帮我谈成了那笔丝绸生意,去年还识破了周家设的局。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李墨萍抬起头,对上祖母的目光。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无形的丝线,从祖母的眼中延伸出来,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像一种无声的契约。
"从今天起,你跟我学习打理家业。半年后,正式接任。"祖母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印章,放在桌上,"这是李氏主母印,收好了。"
李墨萍伸手去接,印章触手冰凉,沉甸甸的,上面刻着"明月照大江"五个字。她忽然明白了"月亮"的含义——不是柔弱的象征,而是夜空中唯一的光源,指引方向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祖母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周家的公子从英国回来了。他父亲有意与我们联姻。"
李墨萍的手指微微收紧:"周允之?"
"你认识?"
"听说过。"李墨萍轻声道。周允之,周氏银行独子,剑桥毕业,风流倜傥,上海滩有名的公子哥儿。更重要的是,周家一直觊觎李家的纺织厂。
祖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李家女人当家,但总需要男人站在台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墨萍点头。这是李氏的传统——主母掌实权,丈夫做门面。她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摆设,在母亲去世后很快被祖母"请"出了李公馆。
"三日后周家设宴,你跟我一起去。"祖母挥挥手,"去吧,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只是李墨萍,而是李家的'月亮'。"
走出祖母的房间,李墨萍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站在走廊上,望着那幅空白的画框,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从小就被教导要成为像祖母那样的人,可真到了这一刻,为何心中如此空落?
她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一本日记。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今日又见程先生,他送我一包碧螺春,说是新茶。"
李墨萍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程砚秋,杭州来的茶叶商人,与李家有生意往来。他与其他商人不同,眼神干净,谈吐文雅,还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她叹了口气,将日记重新藏好。从今天起,这些少女心事都必须收起来了。李家的"月亮"不需要爱情,只需要精明和冷酷。
三日后,周家的宴会极尽奢华。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留声机里播放着最新的爵士乐,衣着光鲜的宾客举杯交谈,仿佛外面的战乱与饥饿与他们毫无关系。
李墨萍穿着一袭墨绿色旗袍,祖母特意请了上海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剪裁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大家闺秀的气度。她挽着祖母的手臂,面带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视全场。
"李老夫人!久仰久仰!"周老爷迎上来,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年轻男子。
李墨萍的目光落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周允之。他确实如传闻中那般英俊,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锐利如鹰,藏着精明的算计。
"这位就是令孙女吧?果然气质不凡。"周老爷笑呵呵地说。
周允之上前一步,执起李墨萍的手,轻轻一吻:"久闻李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嘴唇冰凉,像蛇的信子擦过皮肤。李墨萍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微微颔首:"周公子过奖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周允之邀请李墨萍到花园散步。初夏的夜风带着花香,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
"李小姐对当前的商业形势怎么看?"周允之开门见山,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在寒暄上。
李墨萍略一思索:"战争影响了北方的市场,但南方的生意还算稳定。最重要的是保住运输线。"
"明智。"周允之点头,"不过我认为,未来属于金融业。实业太容易被战火摧毁,而钱却能四处流动。"
李墨萍听出了他话中的暗示——周家想吞并李家的实业,转化为流动资金。她不动声色地反问:"周公子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两家联姻,"周允之直视她的眼睛,"可以优势互补。李家的实业加上周家的银行,将成为上海滩最强大的商业联盟。"
月光下,他的眼神炽热,却不是出于爱慕,而是对权力的渴望。李墨萍忽然明白了祖母的用意——这不是普通的联姻,而是一场商业并购的前奏。而她,将成为这场交易中的重要筹码。
"周公子的提议很有吸引力,"她微笑道,"不过李氏一向由女性主事,这一点不会改变。"
周允之笑了:"当然,我尊重李家的传统。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
他们像两个棋手,在月光下试探对方的底线。李墨萍知道,这个男人危险而精明,但正因如此,他可能是最适合李氏的"门面丈夫"——一个足够聪明但不会真正威胁到她地位的伴侣。
回程的马车上,祖母闭目养神,突然开口:"怎么样?"
李墨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精明能干,野心勃勃。"
"合适吗?"
"合适。"李墨萍轻声回答,心里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程砚秋温和的笑容,和他谈起茶叶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祖母满意地点头:"下个月订婚,年底完婚。这段时间,你要学会如何驾驭这样的男人。"
李墨萍望向窗外,上海的夜色繁华而虚幻,像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祖母讲的一个故事:月亮为了照亮黑夜,必须忍受永恒的孤独。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走马灯般飞快流转。李墨萍白天跟着祖母学习管理家业,晚上则要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与周允之扮演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周允之确实如她所料,是个完美的表演者,在公众场合对她呵护备至,私下却保持着冷淡的礼貌,只讨论生意和时局。
与此同时,李墨萍与程砚秋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程家为李氏的纺织厂提供包装用的竹篾和丝绸内衬,两人经常需要商讨订单细节。每次见面,程砚秋都会带一些新茶给她品尝,而李墨萍则会准备一些西洋点心作为回礼。他们的话题从生意渐渐扩展到文学、艺术和各自的童年。
一个闷热的午后,程砚秋来李公馆送样品。祖母正好出门赴宴,李墨萍让丫鬟准备了凉茶,带他到后花园的凉亭小坐。
"听说李小姐要结婚了?"程砚秋突然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李墨萍手中的团扇停顿了一下:"消息传得真快。"
"周家公子...是个怎样的人?"他低头看着茶杯,不敢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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