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天使站在要塞的中央控制室，灰翼的边缘飘散着细碎的数据流。自从与303达成临时协议后，他的权限被强制提升至系统管理员级别，但代价是——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被303的底层代码监控着。

全息屏幕上，紫色病毒的侵蚀范围被暂时控制在东区城墙内，但那些被感染的实体仍在躁动。它们头顶的状态栏不断闪烁：

【HEROBRINE_OVERRIDE: 78.3%】

"你的毒素抑制了孢子的扩散，但没完全清除。"303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冷的手指抚上死亡天使的后颈，那里的烙印正微微发烫，"它们在你的血液里休眠。"

死亡天使没有回头。他的视线落在监控画面上——底层密室的凋零玫瑰已经蔓延至整个培养舱，藤蔓刺穿了合金墙壁，花芯里的命令方块全部染上诡异的紫色。

"你知道为什么Herobrine的孢子会选中我吗？"死亡天使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303的指尖微微一顿。

Alpha没有回答，但死亡天使能感觉到身后的信息素骤然降温，空气中的冰焰曼陀罗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刺得他裸露的皮肤生疼。

"因为你在我身上刻了太多命令。"死亡天使转过身，灰翼舒展，边缘的数据流如活物般缠绕上303的手臂，"你的代码......是他的最佳载体。"

全息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警告：检测到OMEGA信息素异常】

【毒素浓度突破临界值：99.9%】

303的血瞳骤然收缩。他猛地掐住死亡天使的咽喉，将人狠狠按在控制台上。蓝焰从Alpha的掌心爆燃，顺着Omega的脖颈蔓延，灼烧着那些试图侵入他系统的灰色数据链。

"你做了什么？"303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裂纹。

死亡天使在窒息中微笑。他的指尖轻轻点上303的心口，那里跳动的命令方块烙印突然开始逆向解析——

【系统提示：共生体同步率99%】

【指令覆盖进程启动】

整个要塞剧烈震动。所有被紫色感染的实体突然停止躁动，它们的指令源被强制修改，但不是归于303，也不是Herobrine，而是——

【ENTITY_303_OMEGA】

"我什么都没做......"死亡天使的嗓音带着电子混响，灰翼完全展开，数据流如血管般爬满整个控制室，"是你自己......把权限分给了我。"

303的瞳孔中倒映着Omega逐渐数据化的脸。那张总是隐忍的、破碎的面容，此刻正被荧蓝色的命令符文覆盖，如同一个正在觉醒的新神。

而最可怕的是——303发现自己的手指无法收紧。他的杀戮指令被某种更高优先级的协议覆盖了，系统弹出一条他从未编写过的命令：

【/gamemode creative @e[type=omega]】

死亡天使轻轻握住303的手腕，将之从自己脖颈上拉开。他的动作很温柔，却让Alpha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失控"。

"现在......"死亡天使贴近303的耳畔，信息素中的腐殖蔷薇香气混入了冰焰的冷冽，"轮到我来教您......什么叫真正的共生。"

要塞的灯光在这一刻全部熄灭，唯有两人纠缠的数据流在黑暗中荧荧发亮，如同一株盛开在虚空中的——

数据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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